艾丽娅眯着眼睛和他对视：“少在老娘面前玩这套，你那些似是而非的洗脑理论，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麻原彰晃不知道是死性难改，还是习惯使然，又开始神叨叨地说话了。

艾丽娅当年当然玩过这套——人族第一军团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铁板一块所向无敌，毕竟是人就会害怕，是人就会自私。

最开始她也没办法说一下子就带出一批真正的铁血军队，那种有信仰有理念，死战不退的是共和国的战士，不是异世界那种雇佣兵出身，荣誉感被割裂开来的脚男。

所以她只能是用近乎于洗脑的手段，将第一批战士给‘骗’到了第一线，对抗魔界入侵，在战火之中淬炼军魂。

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愧疚，毕竟手段并不光彩，但也算不上心灵疮疤或者别的什么，她问心无愧。

因为有一点，艾丽娅至始至终没有骗他们——那就是无论朝着什么样强大的敌人进攻，她永远都会在最前面开路。

实际上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纵观历史上那些被崇拜的人，那些破关破城的将军，那些灭敌灭国的帝王，其实某种意义上都是屠夫。

所有有些人甚至就开始认为，人类的历史是病态的，人类的文学更是已经成为了赞美屠夫的毒瘤。

可艾丽娅却觉得，相比起所谓的强权基础和欲望引诱，她更认可这种强硬能够带来安定——哪怕仅仅是一方的安定。

她又不是什么圣母婊，她一样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和亲朋好友，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自私的。

能用拳头直接轰杀反派的话，她才不会像是蝙蝠侠和小丑那样相爱相杀，秉承着不杀人原则给对方漏洞。

所以麻原彰晃在她眼里看不到杀戮的欲望才怪了……

任何坏蛋和破坏和谐社会，妨碍到她快乐摸鱼的家伙，都能在她眼里看到什么叫做杀意。

尽管在所有熟悉她的人来看，那位玄袍暴君看似暴虐，实则有着崇高的道德准则。

可是都能和正派主角互相熟悉了，这都还没被弄死的家伙，会是反派？

大和抚子这种前期出来各种作死的，现在都能混个打野辅助，熊萝莉那种出场就让人很不得吊起来抽的，现在也成了玩具，都是因为对方已经洗白了啊！

麻原彰晃没办法洗白，他估计是因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所以反倒是没多惧怕艾丽娅，只是有些惋惜。

“当初我如果有你的能力，说不定我还能真正的做出一番事业来，比如创立一个真正的教派。”

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脸上很快地带起了一抹潮红：“可惜我没有——尽管我努力尝试过找到了一些和神秘学相关的东西，但还是不行。”

艾丽娅原本还漫不经心地看着离光小道姑搓游戏，闻言侧目望过来：“一些东西？什么东西？”

她倒不觉得对方有什么用，诚如她最开始说的，就是相当于给对方一个断头饭的待遇而已。

但是没想到这帮反派最后还能给出点主角可用的道具？

“告诉你也没关系，但是没有人相信的。”麻原彰晃小口小口地喝着啤酒：“当初我只是想要通过宗教法人的资格敛财，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满足那些所谓高学历人才的精神需求——那个时候的日本社会很浮躁，能够安抚心灵的手段非常匮乏，这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实际上现在也是一样……”

“说重点！”

“……为了扮演我的修行者形象，我曾经去过一趟喜马拉雅山。”

麻原彰晃抬眼看着她，语气变得低沉：“虽然我没能够登上珠穆朗玛峰，但是我却在喜马拉雅山见到了一些神奇的东西，这才奠定了我想要使用武力和超能力，夺取日本的想法，我甚至还想要建立一个机器人帝国，击败列强！”

艾丽娅眨了眨眼：“你在喜马拉雅山……看到了威震天？”

“……威震天？”

“就是那个特别大的，冰封着的，你可以指着它说二十一世纪所有的尖端科技都来自于它的塞博坦星机器人。”

“额……不是。”

“那你说什么机器人帝国。”艾丽娅顿觉索然无味。

“我看到了一头被冰封的龙。”

“恐龙？”

“……不，西方的巨龙。”

“哦，那就应该是翼龙了。”艾丽娅摆了摆手：“你啊，还是学历太低，什么都往神秘学上面靠，无非就是一种以前没有被大规模作为影视形象宣传过，所以你觉得陌生的特殊恐龙嘛，也有可能是蜥形纲分裂出去的什么进化产物，毕竟什么白垩纪啊什么泥盆纪之类的，又没有人拍照，所以大家都是随便长咯……”

她毫不在意地说完之后坐起来，看似随口问道：“那你没有把那个东西带回来?”

“我——我在那次遇到了雪崩，那头巨龙的尸体被掩埋了，而且因为暴风雪的原因，我甚至再后来都没办法定位到具体的地方。”麻原彰晃说着都有些自我怀疑，但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不，那绝对不是什么恐龙，它有着很大的翅膀，至少有十多米，而且还有着像是山羊一样盘旋的角！”

“呵，在翼龙和鸟类征服天空之前，不知道多少动物都尝试向天空发起冲击，为此它们进化出了各种器官，尝试着飞行。”

“我——”

“你什么你，要多学习，不要少见多怪。”艾丽娅从离光小道姑手里接过八卦镜，搜了下风神翼龙的复原图给他看：“瞧见了吗？风神翼龙翅膀长开也是十多米，你见到的所谓角，大概只是它歪着而且张开来的大嘴罢了。”

麻原彰晃看着那张风神翼龙和小轿车的体积对比，呢喃自语：“不是这样的……我回来查过很多资料……不是这种……”

“所以说你当初就该把它带回来的，那样的话你可能就轰动世界了，就像是1977年你们的瑞洋丸号当初捞到了疑似蛇颈龙的尸体一样，虽然最后还是确认那具尸体其实是高度腐烂的姥鲨而已——只不过他们更蠢，因为害怕污染鱼获而将其丢回海里，搞得大家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当时本子还组织了专门的科考队，前去寻找这只被命名为「新尼西」的水怪，带队的人叫石原慎太郎。

这货担任过东都知事，是个有名的既反对共和国而且又反对米利坚的右翼保守派，购买钓岛的闹剧就是他一手发起的，甚至他还宣称过如果日本继续在岛屿问题上软弱下去，终将成为共和国五星红旗上的第六颗星——这种人就爱做白日梦成天想屁吃。

因为他本人是超自然现象爱好者，并且大儿子信崇教真光教，二儿子信世界救世教，三儿子信幸福科学教，四儿子信奥姆真理教——简单来说，一门五虎全都是封建迷信的扑街。

“……”

艾丽娅摊了摊手：“除了这个之外，你们还有什么有趣的消息可以跟我说的吗？”

麻原彰晃稍显颓然地摇了摇头：“没、没有了……”

“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你能够为蓝星的古生物学科研提供什么有用的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