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现在有，以后也会有，不要用这种悲观的看法看世界。”艾丽娅安慰她道：“如果你觉得没有，那么你以后也可以尝试着去自己成为一个好的导师。”

“我可以吗？”

“当然，你会开创属于自己的流派，成为教科书上都有名字的建筑大师，甚至是用你的双手去改造整个蓝星——就像你在设计事务所里面做的那样。”

“……阿娅，设计事务所，其实要看甲方的要求的。”莲花小小地打断了艾丽娅描绘的白日梦场景。

主要是过于外行了，她这个内行听着有点心虚……

“诶？设计师难道不是很帅气地写写画画，然后把几个方案一摊开，大笔收钱么？”

“那是真正的特别厉害的大师啦，正常的设计事务所都是高强度的那种，要先把方案给总监看，总监同意了才能够给甲方和老板看，就像是大学交作业一样。”

“那你岂不是很受气？”

“没有啊，我不用通过总监的。”

“哦，那就是工作起来紧张感很强，时间很紧？”

“也没有啊，我现在是独立的工作间，不需要磨合团队，也不需要赶进度的。”

“……”艾丽娅眨了眨眼：“所以你刚才说什么高强度，什么甲方爸爸之类的呢？”

“那也和我没有关系哦，我感觉有点像是挂靠在事务所的独立设计师。”莲花点了点樱唇，稍作思考：“而且我也不用跟进项目，只需要做出自己觉得可以的方案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当爹。”艾丽娅明白了什么叫书中自有黄金屋。

要是她能画个迪拜塔设计稿出来，还能受甲方爸爸那种三天改稿八版最后用回第一版的刁难不成？

每个层次都有流氓，对方就是觉得自己花了钱，不折腾一下不舒服斯基！

但是遇到真正的业界大佬，除非对方是巨佬，否则就没那个本事叽叽歪歪——可是到了巨佬的那个级别，又怎么还需要叽叽歪歪呢？

嗨呀，果然还是读书有出息啊……

“我其实没有什么本事的啦。”莲花谦虚地笑了笑。

艾丽娅不想理她了，大家同床共枕这么久，谁还不知道谁的深浅怎么着？

莲花看着艾丽娅收拾东西的背影，似乎想起了什么，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公文包，而后笑容逐渐收敛。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进去，将那份事务所的资料拿出来，重新翻到『无限魔方展馆』的设计图那里。

片刻之后，她微微挑眉，拿起平板滑动着图片，返回之前记录的照片。

确切地说，是那份染血的导师设计稿改进意见上……

那上面有着被浸成红色的一些结构线条，在莲花的眼底倒映成一个只有她自己看得见的，存在于她脑海里的立体图像。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

……

“我觉得这次一定没有问题！”

四眼仔阿威看着铺开的结构图，志得意满。

软学长双手抱胸，看着那张摊开的偌大的全稿：“她回国了？”

“回……”四眼仔阿威下意识答了半声，然后话语顿住：“阿行，你说什么？”

“我说，她是不是回国了？你这么高兴？”软学长头也不抬，抓过手边的一柄绘图尺，量了下图上的一个结构。

虽然他知道这幅图修改检查了无数遍，但每次看都还觉得有问题。

当然，最后检查的结果都是自己多虑了，所以只能说这是自己精神过于紧张。

四眼仔阿威张了张嘴：“我——你听我解释！”

“好啦，我又没怪你什么，现在她就算拿走我们的稿子又有什么用。”

软学长直起腰，拍了拍四眼仔阿威的肩膀：“我只是想说，有些时候单纯有心是不行的，得有成绩，别人才能看得起你……她这次回来，你估计就有机会了吧？”

“……是。”四眼仔阿威叹了口气：“她说……在那边经常被家暴，这次回来是想要和对方彻底离婚了。”

“呵，我当初就看透那个畜生了，能够让自己女朋友做出这种事情，他有什么本事？”

软学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当初就是太年轻。

要不是自己气急败坏找上门去，就不会被对方理直气壮的嘲弄给坏了心智。

而如果不是自己当初自甘堕落，导师也不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敛心神：“好了，不说这些，等到事情搞定之后，你给你放个长假。”

他说着轻轻撞了撞四眼仔阿威的肩膀，发出男人才懂的笑声：“这次一定要上手，给那个家伙送一座呼伦贝尔大草原。”

“可是她都要离婚了，这也算？”四眼仔推了推眼镜，有点疑惑。

“这不是还没离么，怎么不算了？”软学长双手叉腰：“也就那个货没妈，不然他得管我叫爸爸！”

“……你是哪里来的变态么？”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学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