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投资的本质是什么？在米利坚，这种本质其实就是一个数字和文件的组合游戏而已。

甚至她还将整个事务所的人员打包换到了另外一家空壳事务所里，准备日后东山再起。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她可能都没想着要杀死渣男，而仅仅只是想要将他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

后来发生了一些其他事情，最后才演变成了现在这个不死不休的样子。

或者说——是单方面不死不休。

她和四眼仔阿威在之前没有本质的区别，区别只在于触底反弹之后到了极限而已。

“不然的话，我可以把身子给你的……但是不行。”黑茶婊御姐对四眼仔阿威这么说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锻炼而显得姣好的身材曲线，自嘲道：“反正我已经脏了，给谁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你是干净的。”

“真不知道这是真心话，还是你的本性又在作祟了。”撑伞少女打断她的话，微微皱眉道：“你想把你认为干净的人，送进监狱去给你当替罪羊？”

“是啊，我就是想要这么做。”

绿茶婊御姐微微扬起头，用强撑起来的傲然目光看着撑伞少女：“那又怎么样？我不用我的身子害他，那是因为我们是老同学……可我要陷害他，单纯只是因为他是好骗的男人而已——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因果联系吗？”

“你说的话真有道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撑伞少女摇了摇头，只觉得对方现在的内心已经完全扭曲了。

或许是酒气男之前对她的暴力，彻底伤透了她的心，让她现在看男人完全是以仇恨的目光。

甚至是压根就没把男性当成是可以正常对待的对象？

诚如她自己所说的，只不过是利用工具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撑伞少女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因为有那么一刻，对方那浑浊的灵魂之光，竟然扭曲到了清明的地步——

这意味她自己完全相信了这套自我催眠的说辞……

若是病态心理的人，自觉扭曲的三观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不存在任何愧疚和心虚。

那对方的灵魂之光也会如同正常人一般璀璨而明亮……

撑伞少女曾经见过这样的人，那是一个人族和兽人的混血儿。

他的母亲被兽人掳掠去当成奴隶，被救出来之后发现怀了他这个孽种。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将其生了下来，但是从小到大，他的母亲都没有对他有过半分的优待，更遑论周围的其他人族。

这么一个从小就扭曲生产的孩子，长大了之后展现出了不俗的战士天赋，在他外出游历回来之后，将整个村镇的人全部屠戮一空，原因仅仅是为了净化环境。

他那个时候已经不认为人族是正常的智慧种族了，而是觉得人族是进化缺陷的生灵。

崇尚混血种的他甚至将其他的诸多种族都列为了狩猎和改造的目标，制造了无数起骇人听闻的惨案。

撑伞少女最后一次见到他，是追查一个被领主连带着整个领主城堡被灭门的惨案。

买去当奴隶的精灵，在被蹂躏怀孕之后被他救出，这原本是一件还算正义的事情。

可是这个家伙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剑斩下了精灵母亲的头颅，将其肚子里的混血种婴孩取了出来……

母体什么的已经没有价值了，她这辈子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他这么说着，向身边那些惊恐的人宣传自己扭曲的理论，一脸正义。

撑伞少女追杀了他九个城市，跨越了四十多个种族的领地，最后走投无路的他被迫投入了天人族的一名长生种麾下，成为对方的猎犬。

毕竟在天人族某些顽固派鸟人看来，地面上生活的人族确确实实就是猎物一样的存在。

这个扭曲男人所做的事情，只能算是猎犬比较凶狠的厮杀猎物罢了。

后果自然就是连带着庇护他的天人族一起，全都被撑伞少女斩杀了，一个不留。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她和天人族结下了死仇，拉开了后来被称为『诸神的黄昏』的天界崩坏序幕，造就了『第四天灾』的凶名。

恶人会后悔吗？

不知道，但是只要杀到没有人敢作恶的地步，那么就不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了。

解决不了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直接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

撑伞少女眼里揉不得沙子，向来都是如此。

她看着对方那扭曲到了极致的灵魂之光，叹了口气，探起另外一只手握住伞柄，将青铭剑缓缓拔出——

“身处黑暗不可怕，但若是向下探索，便只能沉沦其中。”

“你想杀了我？为民除害？哈？”黑茶婊御姐嘲弄地嘶声道：“什么时候共和国也有超级英雄了？你配吗！我受伤害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来啊！装神弄鬼的东西！来啊——”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

“……我讨厌《马太福音》，就像是讨厌这个世界一样。”黑茶婊御姐看着她的动作，咧嘴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猛地转身试图往雨幕中的夜空中奔去：“谁也不能审判我！”

【铿锵————』

悦耳的铮鸣声响起，一道匹练般的白芒掠过。

黑茶婊御姐只觉得自己双脚一痛，整个人无力地往前滚了几下，撞在了花坛上。

“不要跳来跳去的，接人很麻烦。”

撑伞少女缓缓将伞柄往上推，掩藏住那抹夜色中也依旧夺目的寒芒，伞柄合拢的时候发出轻微的机拓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