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时我就在想，你会不会是颜灵姐姐的隔代传人，毕竟据我所知，她的几个徒弟没有一个练成《白首太玄经》的，甚至于这么多年，她的徒弟好像都失散了，我每年都会去一次环溪观所在，可是这些年却只有一个小二守在那边，而后才好不容易出了个你。”
“找到了的，老三也找到了。”艾丽娅安抚老院长道：“她这些年过得不错，除了双腿残废了需要坐轮椅之外，没什么大碍。”
“这……没有医治？”
“尝试过，但是效果不是很理想。”艾丽娅摇了摇头：“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情况不允许她离开去做有效的治疗修养，所以拖成了这个样子。”
为了这个家，白衣道姑也真是付出了太多。
“也罢，人还在就好。”老院长有点唏嘘：“你是不知道啊，颜灵姐姐失踪了三十多年，我们一直以为她已经过世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在……”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笃定我就和神仙姐姐认识呢？”艾丽娅皱眉道：“是什么情报？还是说单纯只是你的猜测？”
“没有情报，也没有猜测，仅仅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
说着老院长那老奶奶的慈祥笑容中，带起了某种估计是年轻时候遗留下来的狡黠：“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所以就这么一问，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大。”
“……所以我这是自投罗网？”
“对，我很想说我是请君入瓮，可深究起来，我直到方才才算是真正明了你的身份。”老院长说着给她再倒了一杯茶，笑道：“所以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艾丽娅？还是暴君陆颜倾？”
“好吧，不用试探了，也不用套话，我就是陆颜倾。”艾丽娅捏了捏眉心，没想到被人给套路了。
果然这年头谁都不能小看，老一辈的更是些人精。
有时候她也很奇怪，别的小说里面遇到的那些穿越者什么的，往往能够遇到跟小毛孩一样冲动的老头子，而且往往都是身份显赫的某某长老某某家主。
对方几十年的阅历和人生经验就像是活到了狗身上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被主角玩弄在了鼓掌之中。
她怎么就不能遇到这种好骗的呢？！
不过好在她本身就没什么隐瞒这些的意思，谁都可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也不拦着。
更何况老院长摆明了和环溪观有关系，她也不会说有什么灭口的操作，毕竟她平日又没有换身份搞别人的需要——亲妈怪除外，口嗨她是艾丽娅的本职工作。
什么叫使命？什么叫为此而生？
现在已经快两个月大的艾丽娅，生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当时我还奇怪，为什么那么严重的伤势，你却依旧可以活蹦乱跳，看似重病缠身，实则毫无影响，现在回想一下的话，如果你是那个蓝星公认的唯一自然进化者，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老院长说着探手按住艾丽娅的手腕，认真地感受着脉搏，好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更严重了，气血紊乱——这就是自然进化？你的身子骨可比颜灵姐姐差太多了。”
“不，这是出现了一些问题，不是自然进化，目前来说我还需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够修复自己的身体，在那之前我可能都要持续这种病态的模样。”
“早些年的时候，国家科学院其实邀请我们去参加过生物进化的相关研究，不过那个时候项目不叫这种名字，而是称之为气功，或者叫特异功能。”老院长回忆起那些事情，多少有点感慨：“当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人类终究还是想要试图踏足神明的领域。”
“有成果吗？”艾丽娅皱眉问道。
貌似共和国当年的气功热持续了好久，卡其色狂放也多次说过这些事情，只是身为第三方，艾丽娅至今也没能搞明白在这上面蓝星这几个大国有什么实质性进展没有。
她就怕这些大国不走老老实实研究的道路，把一些乱入的异世界产物给加进去，搞个生物兵器生化危机什么的出来祸害全世界——说的就是你！米利坚！
“很难说有确切的成果。”老院长想了下，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开始，生物基因方面的科技，几乎是出现了爆炸性的增长。”
“人类基因测序工程之类的？”
“对，这就是研究生物进化所推动出来的成果，但是国内在这方面的研究还很弱，一来是没有系统的学习传承基础，很多研究专家都是半路出家来搞人类基因，再有一个就是科研和产业没能够很好地结合……”
艾丽娅点了点头，大抵明白了老院长这是委婉地说一些同行⑧行。
“而关于人类遗传方面——前段时间，华大基因、阿斯利康、药明康德、华山医院这几家公司违反人类遗传资源管理规定，你知道么？”
“人类遗传资源管理规定？”艾丽娅回忆了一下，摇头：“我没听说这个东西。”
“这就是了，共和国在这方面的管控是偏向于业界内部的，因为这些事情涉及到国家的战略安全，共和国的重要遗传家系和特定地区的遗传资源，有很严格的申报登记制度，不仅仅是不允许买卖或者出境，甚至于就连采集都不行。”
“……”
“早几年的时候，华大基因和华山医院那边，跟不列颠的牛津大学开展了一些国际合作研究，主要的研究布姆傲视女性单相抑郁症的大样本病例对照，但是因为涉及到……因为违反了相关的规定，所以公司被处罚，相关研究立刻停止，并且研究数据也被销毁了。”
艾丽娅目光闪烁了下，轻声道：“和人类进化有关？”
“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我明白了。”艾丽娅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换个话题吧——老院长你当年，和环溪观是什么关系？”
“颜灵姐姐的出身，你知道吗？”
“出身？不是环溪观的……哦，你是说她原本的家世？”
“对，她原本的家世——她原本不姓陆，环溪观当初四姐妹称颜字辈，钟灵毓秀各取一字，那是她师傅的赐名，陆姓也是颜灵姐姐的师傅的姓。”
“那她原来姓？”
“没有人知道，即便是我们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当今世上应该只有白东城一个人。”老院长细细地回忆了一阵：“当初我还小，颜灵姐姐便已然是威压北地群雄，只身前往南方来，试图寻找她家族的遗孤……只是那个时候战乱已久，自然是找不到，反倒是在途中救下了我们几个孩子。”
“几个？”
“对，几个——我，东山大现在的校长，以及另外一个小鬼，我们三个本是南方的大族，战火蔓延的时候跟着家里往西南去，只是在途中出了变故。
“另外的那个，是不是就是白东城白老太太？”
“不，那个小鬼叫秦晨，后来颜灵姐姐见他有心从军，就用《三国志》里面江表十二虎臣的例子说与他听，希望他有朝一日也能够平定江东，使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他自己后来改名叫秦虎臣。”
“有点耳熟……”艾丽娅挠了挠脸，觉得好像哪里听过这么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