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面，除了白梨之外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分管情报的副局。

但那些座椅看似空空如也，在戴着AR眼镜的白梨看来，其他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一些主要地方分局大佬也都端坐在座位上。

会议室非但不空旷，反倒是因为人多而显得有点拥挤。

炼金之星能做出来的AR外挂眼镜，国家科学院自然也能做——而且还能做得更白菜价，即便不能给每个干员都分发出去戴着执行任务，可是在内部会议的时候使用一下，算力资源还是妥妥能撑得起来的。

白梨在这个会议室里面只能算是小字辈，老老实实地坐着听大佬们发话。

等到大佬们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事情有了个定性之后，她才申请发言，并且讲起了另外一些不相关的话题。

“对方体内的特殊药物已经取出来了，正在送往国家科学院的总部，希望能有相关领域的专家对其进行化验。”

『确定是很危险的东西吗？』科学院的驻守人员闻言皱起眉：『如果是有需要的话，我们立刻组织团队，在东山市原地开展化验工作。』

“暂时来说，我们没发现这种药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具备挥发性以及接触毒性，但是根据陆颜倾顾问所说，这是一种针对人体的生物毒素，可以将正常人改造成为日本曾经出现过的那种生物兵器……甚至还有别的更严重后果。”

说着白梨把目光投向另一边，那里有一个穿着宫装长裙的丽人坐在另一端的单独座位上，表情很平静——或者说稍显呆滞。

似乎是注意到了白梨的目光，宫装丽人摇了摇头：『暗网上面的信息已经筛选过了一次，就目前而言，这次的事件没有发现幕后操控的痕迹，很可能单纯只是一个意外。』

『女娲阁下，人类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写出来，很多东西都会藏在心里……写出来的心里话，那还叫心里话吗？』坐在最上首的老局长满脸严肃，一头花白的头发并没有怎么认真梳理，这显得他如同发怒的狮子一般充满了压迫力。

他沉吟了片刻，敲了敲桌面：『通告景福宫，48小时之内递交完整的事件报告，和东山分局的作战记录相互印证，如果有对不上的地方……』

他说着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没有说下半句话。

可是后者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我会让景福宫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他已经不是平平无奇可以形容的了，而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连没有缺点的人都比他显得出众而有特色——如果说一百个人里面混进去他这么一个，在点数的时候或许会意识到，那么一百零一个人混进去他这么一个，怕是连强迫症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大家三言两语搞定了这些安排之后，老局长环顾四周：『这次的事情给我们敲了个警钟，我们虽然对国内的监控力度很大，但是快速反应的作战队伍，还是显得不足……各个地方部门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都写一份计划案，72小时之内交给总局这边进行审核。』

『是——』

『那么还有谁要发言的？』

『……我。』白梨沉吟了一下，举起手：『我申请小型联席会议，会议议题和九局特级顾问陆颜倾女士有关，相关人员请根据自己的密级考虑与会。』

『嗯，那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再联系。』老局长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散会！』

在会议室里，白梨摘下眼镜，身子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情报科的副局皱眉望过来：“怎么突然提陆前辈的事？我们这边没有发现对方有异常举动。”

“……老钱，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白梨指了指自己的脸。

老钱副局眨了眨眼，突然之间有些犹豫地移开视线：“这——阿白，虽然你是个好姑娘，可是我……我还是爱着我老婆的……”

“……别闹！”

“好吧好吧。”插科打诨没用的老钱副局举起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恐怕是那一位给你施加什么压力了吧？现在知道麻烦大了？”

“何止是大——她在国外的时候我还不觉得，可是这种大佛一旦请回来，我就该想到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可长点心吧，人家和我们关系算好的了，你升官三级跳都是那一位带着你玩的后果，我跟你说啊，你可别脑子转不过来一根筋地给人家掰扯大道理，哪怕稍微哄哄她呢？没让你违反纪律，可是做人做事总得是有弹性的嘛！”

老钱副局很是有些掏心掏肺地跟她讲着这些并不算伟光正的话，但正是这样，才能算是朋友之间的做派，而不是冰冷的同事职责合作关系。

“我没想过凭我一个白梨就能澄清玉宇……实际上别说是我，哪怕是有十个八个陆前辈，恐怕也不能把这浑浊的世道变得天朗水清。”白梨仰头看着天花板：“我也想要做点什么的啊，但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要考虑的就不能是个人的喜好，而是现在的局面以及将来的变数。”

“嘿嘿，现在知道上位的难处了吧？”老钱副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两句话能够劝得动的那还叫成年人么？

当初胖局长行事圆润之中有棱角，高天原都要投降了，他都还强硬地把对方的书信甩了回去，并且说出‘它认错可是我为什么要听？’这种话来，一度引得其他同僚不满，觉得他会错失良机。

可是事实证明，后来高天原一退再退，九局的强硬委实是赚足了超额的话语权，在后续合作之中成为绝对的主导方——要是当初看着就高兴得吃了蜜蜂屎一样应下来了，高天原现在未必有这么听话。

这种手腕，往小了说叫手段，往大了说就是谋略，白梨是整个东山分局乃至于整个南方局都公认的胖局长后继者，在这种时候对方如何放平心态去处理这些事情，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是看个人喜好，还是看人情关系，亦或者单纯的铁面无私强势镇压。

尽管理论上不可能因为暴君想要自己去搞事情，就把人家强行关在家里，甚至于搞得双方决裂开战的地步，可真要是就这么送对方一溜烟往外跑也不合适——后续会出什么事情？九局要不要下场帮忙？整个半岛乃至于东南亚的局势变动又需要怎么应对？

没人教，也没有什么教程指导，这些事情全都得靠人自己去锻炼去认识。

白梨要是能迈过这道坎，不说可以驾驭玄袍暴君，单纯就可以承受得住对方的这种‘势’，那就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胖局长那远在总局进修的在天之灵知道了估计也会欣慰的。

很快，二十分钟到了，新的联席会议召开。

人数并不多，究其原因还是密级不够，列席的八个人基本都是南方局和北方局的大佬，就连坐在白梨身边的老钱副局都自动自觉地起身出去，拉上了会议室的隔音门。

『说吧，关于那一位，有什么事情？』

老局长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沫子，抿了口。

“她可能会在近段时间去一趟南棒，估计阵仗不会小。”

『……为什么？』老局长动作顿住，默默把茶杯放下来：『如果是因为这次事件，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那么我们可以让景福宫的人亲自上门，给她一个交代。』

“不，她接受了那个女人的雇佣。”白梨想了一下，竖起一根手指：“佣金一块钱，而目标是……南棒的顶梁柱，三丧财阀！”

『？？？』

PS：就快忙完了，快了快了，不会鸽

PS2：做大章频频被敏感，到底是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