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对方的背影，海神波姬想了下，觉得自己大概只是想太多了——也是，这年头哪有什么灵魂不灵魂的，对方估计就是飞机上睡蒙了，看起来睡眼惺忪而已。

旁边有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异常，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海神波姬扫了眼对方的模样，疑惑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九局的人。

不得不说，对方那拿着报纸认真看的模样，太像是等着接人的旅客了——尤其是那份报纸还不是自带的道具，而是货真价实机场提供的满是旅行广告的被翻阅了好多遍的水货报纸，对方就连那漫不经心一目十行的模样都演绎得很真实。

九局干员的素质还不错，她这么想着，收回视线，快走了几步跟上哭泣猫猫头。

“根据九局的要求，这段时间波姬你只能跟着我们一起活动了。”哭泣猫猫头想了下：“你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陪你去。”

“不，没什——”海神波姬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旁边的电视广告。

电视广告的大屏幕上，正在展示着世界博览会的新闻，一个巨大的晶蓝色旋转魔方建筑吸引了她的视线。

哭泣猫猫头也看了过去，眨了眨眼望回来：“明天柏妮丝小姐想去世界博览会看看，拜托波姬你为柏妮丝小姐提供安保服务了。”

“……好。”波姬点了点头，想了下之后，轻声道：“谢谢。”

“嗯。”

……

……

东山市·新白云桥国际空港·男洗手间

“确定没问题？”一个戴着无线耳机，像是在和朋友通话的男人在水龙头面前洗着手：“我刚才看了下，总感觉状态怪怪的。”

他这么说着，目光透过洗手台镜子的折射，不动声色地瞥向一个隔间。

那个奇怪的欧洲旅客，就在隔间里面——他之前看着对方的样子，从直觉上就觉得有问题，可直觉不顶用，数据情报才是实打实的证据。

要是确认对方是欧罗巴地区追过来的暗世界人员，他就算不把对方直接摁死在马桶里，也得摁他半条命进去。

『资料确认了，确实没有问题。』电话另一头的情报科小姐姐也有点心累：『对方就是一个正常出差的普通人。』

情报科小姐姐端起茶杯抿了口枸杞温水，觉得自己的一头秀发快要不保了。

毕竟跨国查资料什么的很麻烦的，尤其是这种没和暗世界有纠葛的，那查起来简直要命。

要不是共和国的情报机构祖传给力，她这会儿估计连抓起键盘砸显示器的心都有了……

『詹姆斯·怀特，德意志国籍，35岁，年轻时候在欧罗巴地区长大，大学期间曾经进入米利坚的常春藤联盟名校就读，主攻方向是半导体行业，最近的两次不良记录一次是酒驾，一次是……额，一次是飞叶子。』

说着情报科的小姐姐也有点无语——米利坚的年轻人还真是堕落，这么一个名校高材生也栽进去了。

对方被抓的时候是四月二十号，这是所谓的北美地区的飞叶子节日，在那天的四点二十分，据说这些飞行家就会集体点燃一根，致敬这无价的自由以及操蛋的人生。

这个詹姆斯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抓到的，因为那会儿他正跟着导师参加一个学术会议。

结果这哥们没火，在厕所里问一个负责安保的联邦调查局干员要打火机，并且热情地问对方要不要来一根。

把这些事情说了一下，在机场那边的九局外勤干员也是砸吧砸吧嘴，觉得这尼玛叫什么事儿……

在米利坚的一些州，飞叶子不算违法，奥观海当年都干过这事儿。

甚至于加麻大官方都想要插手这个热门生意，结果贩毒贩到亏本成了年度沙雕新闻的有力候选者。

只是在共和国土生土长的人看来，毒这种东西谁碰谁就该死，死有余辜！死不足惜！早晚！

『现在对方创办了一个互联网企业，专注于研究虚拟现实技术，就是之前吵得挺热的VR，只可惜这个公司没什么有名的技术，看起来更像是拉个概念起来骗融资的那种。』

虚拟现实技术什么的，看似应用前景广阔，但也只是看似——即便是利亚基金配合着梅隆家族这种超级巨头一起砸钱砸人脉砸技术，目前的商用阶段也还只是应用到可以看的级别，没能够做到像是电影或者动漫作品里面那种精神沉浸的程度。

九局常年接触这些有的没的黑科技，情报科的小姐姐的科技灵敏嗅觉完全不逊色于市场上的精英投资人，甚至比他们那种经常被PPT忽悠瘸了的家伙更懂幕后的一些细节和天坑。

这个詹姆斯和合作伙伴一起创办的公司，直接就跳过了最开始的视觉应用阶段，进到了所谓的【全境沉浸】级别，还大言不惭地号称可以做到【如同真实世界一般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地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吹牛不打草稿。

看给你能的，真就新世界SAO了呗？

只不过他当商业骗子是他的事情，只要没有危害共和国社会的可能性，九局的情报科小姐姐才懒得管他几轮融资烧了多少投资人的钱。

情报科的小姐姐在和同伴交换了一下审核信标，再三审查了对方的资料之后，交叉得出结论，给了个【安全】的标签。

『虽然他曾经是个瘾君子，还有酒驾记录，目前也可能是搞虚拟现实来骗钱，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得跑路上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名单上，但这和我们没关系，最后进行一次测试吧。』

说着她也有点不屑——这种名校高材生却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属实丢人。

九局的外勤干员小哥默默点头，既然只是一般犯罪者，他就莫得太大兴趣了。

当初有国际大盗进入了共和国境内，准备在东山市的一次跨国巡回珠宝展会上表演惊天大盗窃，九局在对方入境的时候其实就查出了他有问题，可就在旁边一直吃瓜看着，全程没动弹。

就算是国际刑警组织给了请求协助都没管，直到对方最后销赃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暗世界的情报贩卖人员，这才兴致勃勃地人赃并获——嘿！居然敢在共和国境内明目张胆贩卖暗世界情报？

反了你！

至于珠宝……啊？珠宝？什么珠宝？

所以其他组织也好，国际刑警组织也罢，对于九局的观感复杂得很，委实是难以言述。

一方面这是个庞大的官方组织，大家理论上还得做点表面功夫。

可实际上这又是个混迹在暗世界领域的庞然大物，完全不受明面上的许多条条框框约束。

国际刑警组织保持的是绝对中立，它们不介入任何和政治军事宗教有关的犯罪案件之中，不是跨国犯罪的话他们也不会插手地方的自我管理，所以在面对暗世界的其他组织时候往往就会显得局促且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