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显茫然地放下手机，想了下，又将其拿起来，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老林啊，是我——”

『啊！可算是逮到你了！』电话那头的另一位院士语气中洋溢着兴奋：『我刚才接到消息了！你们是不是有了新进展？把可控核聚变的测试都给做成了！』

“不是，我刚好要问这个事情。”大佬一号很是无语地抓起档案板，用棱角挠了挠自己还算茂盛的头发：“怎么你们突然都在说这个？而且我是研究人类基因的，可控核聚变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之前你徒弟发群里的那个视频，难道不是磁约束的托卡马克现实版？而且还是脱离了腔室的那种！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你难道没看？』

“……我不怎么用微讯的。”

『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跟不上时代，赶紧去看看！虽然乍一看我也觉得这很不合理，但这个世界上不合理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们之前不是说那个女孩能够释放类似伽马射线暴的高能粒子流吗？如果把这些串起来，那么她还真就有可能做到！我不懂你们人类基因或者生物方面的事情，也不清楚生物磁场是不是真可以做到这种理论极限的地步，但如果可以复制实验的话，请务必告诉我！我马上就飞过来记录实验数据！』

“好。”大佬一号呆愣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而后有些凌乱地解释道：“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好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啊，一定要看好那个孩子！』

“……”

放下手机之后的大佬一号呼出一口气，双手叉腰，嘀咕道：“人型托卡马克？可控核聚变？开什么玩笑……”

简易静电惯性约束聚变堆他就信，给他材料的话他现在就能搓一个，但那只是玩具而已——利用高压电场吸引电离子的小把戏。

只是那种东西的功率低得可以，产生的X射线和中子通量恐怕还没有过一趟安检来得高，纯粹就是个玩具。

这么想着，他无语地点开手机，翻到了被丢进了信息屏蔽栏的【国家科学研究院第二院士群】

第一院士群他倒是没有屏蔽，可那边也没人随便发消息，相比起来这边的第二院士群有女院士这种小辈活跃气氛，时不时还能有人冒泡吹吹科研进度，一片中老年朋友圈的祥和气氛。

尽管转载的内容有点偏，比方说别人转载的都是一些什么发炎清热减肥养生之类的话题，可是在这边就成了另外一种画风。

『燃烧我的卡路里——产热脂肪的前世今生！』

『认清这把你体内的双刃剑——论中性粒细胞』

『震惊！这才是地理——地理学第一定律与时空邻近度的提出』

此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比如一帮搞医学的跨行去讨论低晶格热导率热电材料和机械退火对于金属玻璃结构和力学性能的影响。

一帮搞物理的开始畅想要是给DNA甲基化检测上个GPS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看清楚肿瘤细胞的详细变化。

一帮搞天文的去思考《氧感知机制的揭示有助于多种疾病的治疗》为什么可以获得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可天文方面的《理解宇宙的演化和地球在宇宙之中的位置》却只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一帮搞化学的表示楼上别闹了，诺贝尔化学奖都发给搞锂电池的了。

结果搞能源的就出来喊冤，表示锂电池不算什么，他们要是能搞出可控核聚变，明年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于是才有了女院士发的那段视频——

《手！搓！可！控！核！聚！变！》

大佬一号眨了眨眼睛，觉得心好累。

自己这个学生，这么多年了，四十好几了，就不能沉稳点吗？

她学的什么专业难道心里没点逼数？还手搓可控核聚变，你怎么不说你手搓太阳？

叹了口气，他点开视频看了一眼。

第一眼，眼神中带着鄙夷和不屑，像是在看拙劣的五毛特效。

第二眼，不屑开始变成了认真，眼镜片折射着手机屏幕的光芒，眉头竖了起来。

而后他站直了身子，将那段视频重新看了一遍，沉默了片刻之后又重新看了一遍。

“……”

好半晌，听到外面传来的急切脚步声，大佬一号抬起头，看着女院士推门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刚才发的视频——”

“我刚才发的视频——”

双方都愣了一下，女院士举起双手：“完全是真的，她真的做到了，而且和你当初设想的情况其实差不多！”

“……”大佬一号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我当时只是随便这么一说……”

“对，但是你说对了。”女院士肩膀垮下来，语气多少有些莫名：“如果她能够控制这种力量……或者说，作为完全体的自然进化者的那位陆前辈的体内，真的有可能……

大佬一号放下手，目光里泛起莫名的神采，呢喃着接话道：“有可能……存在一个可控核聚变级别的反应炉……”

……

……

“对于她们环溪观来说，超人类这种概念，一直都不是陌生的。”

“就算是那么大一个等离子气体团？”麻辣鸡丝这么说着，扭头问哭泣猫猫头：“那是等离子气体团对吧？”

“嗯，应该是。”

“对，应该是，只是这不能代表什么，毕竟你也没看到那个等离子气体团爆炸或者是形成小太阳……我们说到哪里了？”

“什么什么观。”

“哦，环溪观。”坚强哥吃着香蕉，看着面前端坐的麻辣鸡丝，解释道：“很多年以前，大概是在……额，那个时候米利坚还不存在，米利坚什么时候成立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