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大佬之间那种看似刀光血雨实则只是金钱权势的倾轧，真正落实到她们这些第一线斗争往往显得血腥残酷太多，九局才调过来五个狙击手锁她已经是很给面子的温和操作了。
对方真正的杀手锏并不在这些远程攻击，而是在于那个笑得没什么感情的接待员身上，对方要是搏命，实打实有着能把海神波姬拖死在机场里面的实力——所有涉及到本土的事情，九局都有着豁出去压重注的决心。
当然啦，要是不在本土那就好办太多了，锁住海神波姬的应该是五杆甚至更多的火箭筒，里面就算不装云爆弹，也得是丧心病狂装药量的那种粗货……
似乎在这个时候才真切明白九局和自己米利坚那种资本主义的软弱真实之门不是一个画风，，麻辣鸡丝稍显恍惚：“那么……他们到底是怎么把这么一个家伙放进来的？”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需要认真关注的大问题了——”
……
……
“这应该是某种催眠机制，配合没办法被现在的安检系统发现的特殊化学品，能够在非常精细的安排下，将一个完全正常的人，变成可怕的破坏机器。”
九局的紧急安全会议上，坐在长桌一边的虚拟影像这么说着，在面前的写字板上写写画画着什么，最后将其翻过来，投影到大家都能看到的公屏上：“其实我也可以做到在一定的时间里，预埋类似心灵炸弹一样的倒计时催眠机制，在遇到特定的外界刺激之后就可以开启……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他怎么做到把一个原本毫无作战经验的人，变成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
那公屏上面是很多繁琐的公式，夹杂着不少神经学科的医学名词，和大家印象里偏向于文科的心理学并不相符。
白梨看得很认真——虽然看不懂。
她发现自己的短板了，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都要和这些专业顾问打交道，而后听从他们的建议，参考着建立各种新的防御机制或者是应对预案，而不是简单地打打杀杀。
所以自己可以换个职位么？实在没办法的话调回去重新干外勤也不是不行……
“白局……白局？”长桌另一边坐着的虚拟影像人物喊了两声，等到白梨回过神来之后，才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白局长，我个人建议是你们尽快调查清楚这个詹姆斯的身份，到底是不可复制的特殊个例，还是可以通过某种手段量产的存在。”
“嗯，我会立刻安排调查的。”白梨点了点头，扭头望向自己上首的胖局长。
正在帝都进修的胖局长哪里想得到自己不过是离开这么几天就出了一大堆幺蛾子——尽管他知道这些事情怪不得白梨，甚至于他自己来，反应速度也就这样了，比白梨的表现不会更好多少。
但这并不妨碍一个不懂球的胖子有着想要上台去抓起乒乓球拍抽爆所有对手的心，胖局长拍了一下桌子，收音设备忠实地把这个声音录了下来，震得大家一阵呲牙咧嘴摘耳机。
“这是恐怖袭击！这就是新时代的另类人体炸弹！我们绝对不会向这种恐怖袭击妥协！”说着他猛地一挥手：“我个人建议开启特殊应对预案！全力调查来源！深挖幕后黑手！抓出来一枪毙了！”
这大抵就是表态了，无论如何他也得为这件事情定一个基调，保住屡遭祸害的背锅白梨。
老局长无奈地摆了摆手：“好了，这件事情不用你这么大反应，我已经上报了，上面的意思是积极应对，低调处理，暗中观察，避免打草惊蛇，争取毕全功于一役！”
“可是——”
“你别可是了，你要是搞出那么大的阵仗那就是反应过度！没等对方有什么动作，自己就先乱了阵脚，哪有你这样当指挥的？我看白梨就做得还不错，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她的应对都可以说是很及时，没有造成更多的损失，就是那个……那个什么楼？”
“泰丰楼。”白梨接话道，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是很有名的老酒楼，重新开张的。”
“啊，泰丰楼——就是这个泰丰楼啊，赔偿的事宜要好好考虑一下，这种事情既然不能对公众公开，那么就只能低调处理，相关的人员都要签署保密协议，其他地方的补偿……能尽量给得宽松点，就不要过于吝啬吧。”
九局对于这种事情其实是很无奈的——绝大多数时候本土出事了他们都得擦干净手尾，可这种时候往往就涉及到了很多程序上的问题。
不能走公开的渠道，就代表了很多类似保险的商业性赔偿下不来，毕竟相关情报资料在九局里面都得有密级才能查看，就算九局敢公开，保险公司敢把头伸过来瞅么？
至于说其他的补贴那就更别提了，地方管理部门没口嗨九局的大阵仗就已经是看在大家一家人兄弟姐妹的份上，属于是大家都互相体谅，各有各的难处，大家一起勉为其难。
所以很多时候，遇到这种反应激烈完全不按程序来的九局式CQC应对，事后怎么收尾都是个辣手的问题，每每都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然后从财年预算里面掏钱。
毕竟正常作战正常安保大家都能李姐万岁，甚至还可以积极配合，可是你九局动不动就扛起火箭筒全弹洗地，打完之后断壁残垣堪比战场，这特么谁跟你理解理解？
换成旁的谁在繁华步行街又是炸楼又是biubiubiu，干完架他们掏财政预算给重新修修补补城市建设了不算，还得连带着帮你搞定那些你们自己一时激动砸出来的民用天坑？
来来来，九局的兄弟，你们把头伸过来，我给你们看个好宝贝！
老局长一听到这种什么有名啊什么老酒楼啊就头痛，他这种级别倒不至于说连这种酒楼都没去过，泰丰楼尽管号称专注美食绝不谄媚，每天是多少道特色菜就多少道特色菜，可真要是他亮出身份去当一回老饕，再怎么不谄媚的酒楼也得看在他老人家往日的功勋上当一回晚辈，好生伺候。
但尊敬也不能当饭吃啊，该赔的钱……
“咳，这个，白梨啊。”胖局长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陡然袭来的尴尬气氛：“局里的预算，好像……貌似……也不是很充足了对吧？这都年底了，要不你重新翻翻后勤那边的资料，跟总局再报点？这个事情总局这边是可以理解的嘛！”
老局长愣了一下，侧目望过去，然后开始左右巡梭桌面。
自己的茶缸子呢？
这个苟东西！他难道还以为自己在东山分局山高皇帝远自己收拾不了他？！
就在胖局长和老局长即将上演一出‘左脚先行误入白虎堂所以被推出去斩了’的戏码的时候，白梨反倒是挠了挠脸：“那个……这方面不用担心，利亚基金全包了。”
“对对对，不用担心，总局这边全——等会儿，什么？”胖局长一边挥舞着自己那胖乎乎的粗壮胳膊一边狼狈地应付着白梨的话，而后陡然愣住：“利亚基金？包了？”
“对，无论是泰丰楼的赔偿还是相关的人员赔付，利亚基金都承诺全部包了。”白梨摊了摊手：“毕竟今天干架的主力，一个是利亚基金董事长的前妻，一个是他唯一的女儿，未来的利亚基金继承人。”
“……全部？”
“全部，除了这个之外，艾如龙还承诺会给我们九局捐赠一批战地用的医疗设备，以及投放一个三千五百万的特殊慰问基金，每年往里面注入不低于一千五百万的后续资金，保证至少维持十年。”
“他图什么？”胖局长不是没见过狗大户，但是狗到这种地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难道他以为靠这种小手段，就能够拉拢腐蚀我们九局吗？告诉他！这不可能！”
“没有任何条件，只是因为我们保护他的女儿。”白梨砸了砸嘴，语气多少有些发酸：“毕北亲口跟我说的，他那个董事长认为，相比起女儿的安全，几个亿什么都不算，给我们这些慰问的钱只是想要答谢我们尽忠职守，并且希望我们能够继续这么做……私心的话，大概就是想要我们对他女儿上心点——对了，毕北就是太液池那边出来的安保人员，北方局曾经的外勤精锐，现在给艾如龙当司机和贴身保镖。”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是上面的意思，艾如龙自己就在国家安全保护人员的名录上。”
白梨其实很想对艾如龙说一句实话，别说他给钱，就算是国家科学院倒贴他女儿营养费，九局也会把艾丽娅看得好好的。
前提是她自己不到处乱跑……
这国家科学院都快炸锅了——自走型托卡马克装置，徒手释放伽马高能粒子射线爆，凭空搓出人工小太阳一样的等离子体，这结合起来哪里是人类，简直就是开启未来的人型钥匙。
高能物理研究所那边据说已经提着扳手找上隔壁的生命科学研究院想要抢项目了。
当然啦，后果比较悲惨——学物理的虽然也在健身，但毕竟不是生命科学研究员那帮七八十岁都能够打全场篮球的老爷子的对手，倒不是说打不过，主要是年龄不够大，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