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还真是不方便。”艾丽娅摇了摇头:“以后不去米利坚了,玩不来。”
“诶——别呀!”麻辣鸡丝闻言登时急了:“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啊!有这么难受吗?”
“太麻烦,另外这样的话不会造成工资结算时候的争执吗?”
“不会啊,侍应生什么的工资很低的,有的餐厅甚至都没有基本工资,全靠客人给的小费。”麻辣鸡丝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相比起来,我倒觉得你们共和国这边又要求服务人员态度好,又没有给对方额外收入,这才是问题。”
“这就是习惯问题了。”
大家正说着话,有一个餐厅的侍应生小姐姐推着早茶餐点的餐车进来,那上面满满都是蒸笼,还在往外冒着热气:“请问各位要吃些什么?”
“所有都来一份,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再叫你的,谢谢。”麻辣鸡丝竖起手,坐在她旁边吃着花生米的哭泣猫猫头从兜里掏了掏,摸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放到她的指间。
随后麻辣鸡丝把这张钱递给侍应生小姐姐:“这是你应得的。”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侍应生小姐姐表情陷入纠结之中,咬着唇看了看在场的这一大帮人,尤其是筋肉姐贵爱歌那铁塔一样的身材,压低声音有些怯懦地答道:“抱、抱歉,客人,今天的早点全都上一份的话,一百块……不够付账……”
“……”
……
……
卡其色狂放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吃了。
之前遭遇了窘境的麻辣鸡丝品鉴着这边厨师的手艺,仪态没有可堪挑剔的地方,看起来也没有被之前侍应生小姐姐的反应给羞辱到——只是她吃东西咬下去的力道未免太用力了点。
“一般。”她这么说着,往嘴里塞了一个虾饺:“感觉就是正常水平。”
“不然呢?”坚强哥反问道:“你想在普通酒店里寻求和小当家级厨神的邂逅?是不是对共和国这边的厨师有什么误解?”
“我不管,反正你们一天到晚吹嘘自己国家的厨师厨艺特别厉害的,可是没有折服我。”麻辣鸡丝用餐巾擦了擦嘴,抬手唤来旁边的侍应生:“叫你们的厨师来一趟。”
她这话刚说完,门就被推开,卡其色狂放的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里面是白色的一次性餐盒:“哇,你们都开始吃了,不等等我?”
他这么笑着,把餐盒放下来:“来,尝尝这个——天阳这边的名小吃,你们直接叫粉卷也行,来天阳不点这个就算是白来了。”
看着打开的餐盒,麻辣鸡丝眉头微皱:“这个刚才吃过了。”
“不一样的,酒店里面这些哪有老店的正宗,这家店的牛腩汁超级赞。”卡其色狂放把粉卷和专门的汤汁牛腩粉一块端出来,招呼大家一起吃。
“味道还不错……”麻辣鸡丝尝了一下粉卷,眯着眼睛回味了一下:“确实是比酒店的要好一点。”
“酒店的早茶因为需要大量供应,所以都是早早就做好了然后保温的,卫生当然没问题,但是要论起新鲜度来说,未必有一些相熟的老店来得新鲜。”
卡其色狂放乐呵呵地给大家分发着餐点,恰好这个时候有人再度推门进来——来的人却不是厨师,也不是相熟的人,而是一个大堂经理。
麻辣鸡丝之前让侍应生去叫厨师过来,但共和国这边很少有厨师出后厨的习惯,所以侍应生小姐姐理所当然以为是餐点方面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大堂经理了。
侍应生小姐姐不知道这几位的身份,但是麻辣鸡丝好歹也是个歪果仁,出手就是大额小费什么的,她还是很上心的。
大堂经理则属于是更上心的那种——对方可是包下了整整一层酒店,每天晚上光是房费就得五位数,属实狗大户。
结果大堂经理一进门就看到了桌上那分散的一次性餐盒,表情多少有些僵住:“客人……很抱歉,我们是不允许自带食物的,如果说因为食品卫生问题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会很难办,请您谅解。”
现如今的酒店餐饮业,一般都会禁止自带酒水甚至是禁止自带食物,虽然看起来是霸王条款,但从酒店的合同义务方面来说,是没有问题的——打官司打到最高法都有胜有负,胜负的关键其实还是在于酒店方面有没有告知顾客。
如果已经明确标识出来了,并且提醒过顾客,那么其实双方就已经算是默认签订了餐饮服务合同,双方都要履行义务。
败诉的那些酒店,基本都不告知顾客该条合同款项,却要强行加收酒水价格一半的开瓶费之类的小钱钱,这让那些聚餐时候特意带了自制点心零食或者私人珍藏好酒的顾客很是憋屈,而且法理上也算是实打实地侵犯了消费者的知情权,所以但凡这种之前没说也没看见标识,见到了也不提醒就直接要加钱的,基本一告一个准。
尽管酒店也挺委屈——他们就靠这个赚钱,酒水什么的更是大头,自带了他们赚什么?
更大的一个麻烦则是如果自带东西吃出问题了,那么该算谁的?
可正当麻辣鸡丝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堂经理一扭头就看到了卡其色狂放那张侧脸,稍稍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原来是睿少的客人,那就没关系了——睿少吃得满意吗?”
卡其色狂放很熟络地和对方攀谈了一阵,场面话挑不出毛病来,麻辣鸡丝忙着吃牛腩粉去了也没在意叫厨师来介绍餐点的事情,摆摆手示意就这样吧。
等到大堂经理出了门,大家才把目光聚集在卡其色狂放身上,一副抓到你痛脚的模样。
“睿少……啧啧,一般家庭啊。”坚强哥啧啧称奇,往自己嘴里塞了块芋头糕:“藏得很深嘛。”
艾丽娅一拍桌子:“睿少!你还说你不会武功!难道你要说你是天生神力吗?”
卡其色狂放非但没有多少和他们开玩笑的心思,反而稍稍有些寂寥,最后无奈地端起茶杯掩盖住自己的表情,轻声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麻辣鸡丝抬起头:“我可不想听你单方面解释,你总得给我拿出点证据来啊。”
“……这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卡其色狂放想了想,放下了茶杯,说起从前。
庄家本身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家族,非要说的话,很早时候的庄家大抵能算是地方的豪绅。
就像是电影《叶问》里面还没有败落的叶家一样,毕竟在那个年代,穷文富武是常事,三餐都不能温饱的人即便学会了几手把式,也没足够的身体能力支撑起施展的负荷,更何况在那个读书为贵的时代,能够请得起武术师傅的多半都是有闲钱的人,大抵就相当于今天给孩子报培训班,不报专门应试的文科,反而去报了个强身健体的武术班跆拳道之类的。
而能够有余裕培养出庄老爷子那种一代豪雄,单纯靠吃饱饭或者说个人天赋,更是不现实,除却得要承担起一个壮年劳力不事生产的损失,还有专门去打熬筋骨琢磨技击技巧的损耗,最后还能够负担得很因为好勇斗狠所带来的本身损伤治疗,以及连带引起的社会层面赔偿。
这些东西一分一秒都是钱,所以卡其色狂放说自己家当初没钱没背景就显得偏颇,但那些财富并没有继承下来是真——当年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神州险些陆沉,外出行走江湖的庄老爷子并没有聚敛财富的心思,偌大一个家族也因为时代动荡而分崩离析。
卡其色狂放的确切回忆,其实是从他父亲一辈有记忆的时候开始的。
庄老爷子是个豪杰不假,但不代表豪杰就该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庄老爷子当初有三房妻子,这三房妻子直接就是三姐妹,出身于富庶人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共同下嫁给他。
等到后来,卡其色狂放的大奶奶和二奶奶都早早去世了,也没有遗留下子嗣,只留下三奶奶。
那个时候已经是建国之后了,三奶奶一口气给老爷子生了六个孩子,而且全都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