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专门用来破碎掘进的那种……
混乱还在持续扩大,周遭那些被惊吓到了的矿工们爬起来往外跑,那四五米高的十二根金属鳌足,就像是开足了马力的挖掘机器一样,将整片区域搅得稀碎,混凝土铺设的矿区地面像是豆腐渣一样被犁了一遍,翻卷起来。
金夫人带着金叉烧跑到两层小楼的边缘,却没有进去,而是依靠在小楼的侧边,探出一个头观察着那边的情况——小楼是作为支撑用的,空荡荡的地上万一有两根以上的金属鳌足刺扎下来,那可真就没有东西能够顶得住。
直升机的嗡鸣声已经近在咫尺,金夫人目光透过那满是烟尘土灰的环境之中,快速地数着对方的金属鳌足数量,并且试图通过其活动的方式来确认它的前进轨迹。
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就在地下遭遇了这个恐怖的大家伙?
金夫人只要一想起这个问题,就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揪痛,赶忙压抑住自己的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三根……四根……八根……十一根——等等!
还有一根呢?!
金夫人目光下意识地下移,看着那被翻了一遍的松散地面,一道黝黑的阴影像是海面上破开波浪的鲨鱼鳍一样,在地上隆起一道小小的土包,正在飞速往自己所在的地方延伸。
“?!”
这东西绝对不止地面上显露出来的四五米长!
金夫人下意识带着金叉烧往小楼的一侧闪躲过去:“上楼!”
那在地下疯狂前进的尖刺似乎是听到了金夫人的喊声,也可能是像是蜘蛛察觉到了自己网上的轻微动静,猛地往前提速,掀起泥浪奔向金夫人所在的小楼,那泛着金属冷光的横刺狰狞地撕碎路途上的岩石和其他阻碍,原本侧翻在地的金叉烧的车,仅仅只是被那嶙峋的金属鳌足表面擦过一下,就像是被咬碎的旺旺雪饼一样崩出一个不规则的缺口,火星四溅,铁皮翻卷。
「轰————」
微微从地下扬起的金属鳌足,直接穿透了整个小楼,而后猛地发力向上,想要把小楼给撕扯破碎。
那巨大的金属鳌足就像是被猛地绷直的绳索,从地下升起来,厚实的墙壁被轻而易举地破开,各种室内的管道、线路被扯断,轰然巨响掩盖了不少家具装饰品破碎的声音,头顶上原本还亮着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整个房子都陷入了昏暗之中,只有窗外的操场大灯还在犹自照射着,光芒惨白。
金属鳌足向上破开小楼一直到二楼拦腰的高度,金夫人把金叉烧往里按着,两个人贴着墙壁,眼睁睁地看着金属鳌足缓慢地向上游移,似乎在疑惑没有找到目标。
金夫人甚至都能看见那金属鳌足上狰狞锋锐的尖刺好似磨光之后的钢刀,在阴沉的天色中就着惨白的灯光,映出自己病态的面容——带着弧面的扭曲,就像是哈哈镜一样。
那比人腰还要粗好几圈的金属鳌足左右横移,在室内挫动了一下,缓缓抽离。
幸运的是两层小楼的结构足够稳固,稳固到即便像是竹子开裂一样被自下而上地破开一个大口子,却依旧坚强地屹立在原地不倒,只留下一道透着光的巨大伤痕——二楼的伤痕是一个直径接近一米的洞口,从里面望去,甚至还能看到缓缓挪开的那根巨大金属鳌足正在后退。
金叉烧下意识松了口气,身子有些发软地向下滑了一下,然而金夫人却猛地抬手拽住她,将她拉起来。
金叉烧顿时一惊——坏了!!
她下意识往那个大洞看去,然而那根往后退去的金属鳌足并没有跟上来,她不由用稍带疑惑的眼神回头看着金夫人,却只见金夫人低着头,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下。
小楼的裂隙透着光,影影绰绰地打下来一道长长的光斑,一楼的满目狼藉之下,是微微闪烁着火花的电线,和正在哗啦啦往外喷着水花的管道,那喷出来的水涌动着积蓄成一道小小的沟壑,顺着之前金属鳌足来袭时候掀开凹槽往外流淌着。
一些沟壑边缘的泥土被水冲刷着往下掉落——就在一块小小的碎石也跟着泥土滚下去,溅起一丁点不起眼的暗褐色小水花的时候,一点寒芒猛地在水中绽放开来!
「轰隆隆——————」
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藏在地下的金属鳌足,就这么猛地刺穿地面,在金夫人的瞳孔倒映之中不断地放大再放大,那足尖上沾染的泥水都还没完全滚落开去,带着寒意的鳌足刺尖就已经奔向了两人的所在,甚至于直直扎向了金夫人的面门。
金夫人抬手一掌推在自己女儿的腰间,将其横着推出去,自己的头猛地向上仰,身子向后倾倒,那冲天而起的金属鳌足擦着她的眼前刺穿房屋的楼顶,嶙峋的尖刺甚至于带着劲风斩断了她的几缕金色发丝。
等到那金属鳌足绷直了,猛地顺着金夫人的方向向下斩落的时候,后者却并没有闪躲,只是维持着之前那个身体向后倾倒的姿势,抬手撑着地面硬生生后仰成了一记铁板桥的姿态。
就在这个瞬间,她身后的墙面轰然破碎——
一个玄袍的身影保持着飞踢的姿态,就这么悍然穿透了厚实的墙壁,那从高空之上冲击而下的假面骑士飞踢破开阻碍,擦着金夫人的腰腹,重重撞在了斩落的金属鳌足上。
刹那之际,时间都好似变慢。
玄袍女身上肉眼可见的半透明护盾被撞了出来,一口倒扣的铜钟虚影闪现,上面飞速环绕的玄奥文字简直要发出光亮,她脚上的千层底布鞋禁受不住这种力道的挤压,缓慢地扭曲、变形、而后崩解成漫天飞舞的碎片。
金属鳌足在往前斩落,而玄袍女却好似九天之外坠落的火流星,硬生生挡下了对方的力道,她那光洁如玉的赤足完全不在意金属鳌足的锋锐,毫不留情地继续向前抵去,整个人冲势不减。
在碰撞的瞬间,大蓬的火星子在双方接触的地方迸射开来,金属鳌足上崩出一道细微的裂痕,旋即顺着力道对冲的方向扩大、蔓延,最后那粗大的裂痕延伸到了另一侧,足有两米长的金属鳌足前段就这么骤然断裂,整个抛飞开去。
在双方一记激烈的碰撞之后,身上带着一层近乎实质护盾的玄袍女继续维持着那飞踢的姿态,余势不减地向前斜着落下,从小楼的另一侧墙面撞出去,在地上犁出一道长长的沟壑这才刹住身形。
伴随着她猛地一个转身,那玄袍在她身后划过半弧,荡开劲风,残存的力道卷气浪,在身后硬生生掀出两米多的空白区域,见不到半点积雪和浮尘。
这个时候,那断裂的金属鳌足前段,才堪堪落下,在小楼的废墟里砸出沉闷的声音,好似敲响了丧钟。
「咚————」
双方初次交战,赤足对赤足——金属鳌足完败!
玄袍女一头银发束着金环,垂在身后,微微遮掩住她背着的那个铅灰色剑匣,但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那剑匣从后背一侧支出来的模样——这让玄袍女看起来就像是某种仙侠故事里面走出来的剑修一般。
“孽畜,居然还吸收了矿脉二次进化?”玄袍女看着僵直在原地的金属鳌足,冷笑着探手向身后的剑匣:“今天我赐你普渡慈航的名号,然后再剁了你的所有腿!”
话音刚落,原本僵直的金属鳌足就像是受到了绝大的刺激一样,发了疯似的聚拢过来——
足足十一根巨大的金属鳌足,高高扬起,好似挖掘机扬起的机械臂,带着让人目瞪口呆的恐怖力道对着玄袍女落下,于飘落的飞雪中撕裂出一道空旷的甬道,撼天动地,烟尘猛地涌起!
然而玄袍女却只是解下自己的剑匣,向着地上一顿
「铿锵————」
遮天蔽日的烟尘之中,十一道黑影不停地抬起、下落、抬起再下落,可是在最中间的地方,却骤然爆发出「叮叮当当」的奇特碰撞声,肉眼可见的火花像是仙女棒点燃时候的星火,不停地绽放着。
「叮叮叮叮叮叮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好长一阵都不曾停歇,金叉烧瞪圆了眼睛看着风雪卷走一部分尘烟,露出来那隐约的身形,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看特效——
那道相比起来何其渺小的玄袍身影,非但没有被巨大的金属鳌足就这么刺穿扎成糖葫芦,反倒是挥舞着手里的深紫色重剑,不停地压着刺过来的金属鳌足劈砍,明明是大开大合的双手剑技,却舞动得水泼不进,势大力沉的每一记劈斩都能在金属鳌足上烙下深深的伤痕,迸射出来的火星就是金属鳌足和泰若山剑之间互相撞击摩擦所产生的——在金叉烧的视线中,那火星甚至就没有哪怕一瞬间停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