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玩机械飞升的，不玩灵能。”玄袍女思考了半晌，终归是不得要领，只能是暂时放弃，最后打量了一番佐伊卡：“最后两个问题，第一，你有没有完全吞噬金先生的神志？”

『哈？你觉得那么点时间做得到吗？我只是吞噬了一部分而已，很小的一部分。』红袍女指着自己的脸：『我才过来多久？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就像是猎犬一样跟过来了，哪怕给我一年……不，三个月！哪怕给我三个月时间，我都能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得出来精神污染体毕竟还是原罪生物，怂也是有底线的，这货怂个一会儿就又开始扭曲着头铁了……

玄袍女摸着下巴，眼神很危险——所以当年砍了佐伊卡能够让它惊惧一百八十年之久，她还真该给自己奖励一朵小红花？

要不要尝试着再给它来几剑……

“没有完全吞噬就好，吐出来，我待会儿去收拾一下……第二个问题，你是从哪里来的。”玄袍女很认真地盯着它：“外太空？还是空间漏洞虚空通路？”

『我听不懂。』佐伊卡吐出一点淡蓝色的光点，而后开始装傻：『那是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确定听不懂？”收起了那蓬光点的玄袍女检查了一下，确认这是金先生被吞噬的部分精神力，微微眯起眼睛：『我给你一个组织语言的机会。』

『我……咳！我突然想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了！』佐伊卡轻咳了一声：『我是从外太空的一个空间漏洞里出来的，附着在一枚小行星上，坠入蓝星……那条虚空通路应该就是当初我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炸出来的。』

“屁的大战三百回合，你被我撵着砍了三百多剑倒是真，当年有几个人能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的？老娘举世无敌！”玄袍女对于佐伊卡的自我吹嘘嗤之以鼻：“另外你这么大一个流星砸下来，就没被发现？”

『被发现了啊！』佐伊卡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怎么可能没被发现，金万三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玄袍女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1908年，通古斯大爆炸。』佐伊卡说到这个，一脸桀骜残虐地露出冷笑：『我可是从金万三的记忆里知道了，人类这些蝼蚁至今恐惧着当初我来到蓝星时候的景象，那就是我干的！要不是那次我把携带的原罪能量都用来迫降了，轮得到你现在这么猖狂？』

“……”

『顺带一提，我散溢出去的原罪能量貌似没有白费，之后就是两次世界大战，那些可笑的蝼蚁连我的精神污染余波都承受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玄袍女一巴掌拍在珠子上，大笑声戛然而止。

怂货佐伊卡还想着说点别的什么，却被完全封印住，玄袍女将其塞进一个小黑屋一样的卷铁烟盒里，在上面画上愚者的符号，随手把这个封印起来的家伙丢到星海的角落，再笼罩上一层灰雾，齐活儿。

失去了佐伊卡珠子的遗像画框，显得空空荡荡的。

通古斯大爆炸居然是这货坠入蓝星搞出来的？

而且两次打疯了的世界大战居然也是原罪能量散溢的锅？

玄袍女揉了揉额角，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恶意满满。

如果是精神污染体的话，这么一百多年为什么没产出物质维度的变异怪物，倒也可以理解……

而且扭曲心智什么的，还真是能够和那个癫狂混乱时代的某些细节对得上号啊。

玄袍女沉吟了片刻，站起身看了眼手里的蓝色小光球：“你也真是够厉害，居然遇到了这货还能扛到现在，真有你的啊。”

……

……

金先生帐篷

玄袍女静谧不动了好一阵之后，突然有了变化。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滚滚落下，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但相比起她的动静，金先生则更要显得可怖得多——他额角的筋络绽开，甚至于颈脖上都冒出了肉眼可见的青筋，简直就像是突然之间遭遇了重创从而变得表情狰狞一般。

金夫人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可是还不等卡其色御姐伸手过来，她就又咬着牙自己坐了回去。

她舍不得离开房间不看自己丈夫的模样，但是却又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打断了师叔的检查，只能是用这种盘坐的方式给自己加一道枷锁。

现如今单纯盘坐着她都觉得不行，深吸一口气，金夫人直接闭上了眼睛，试图寻觅金先生微弱呼吸之下还算得上有力的心跳声，观察他的情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炫目的金光从玄袍女的身上绽放开来，甚至还有一声隐隐约约地‘吖——’声，像极了她当初在东山市街头的轻唤。

卡其色御姐和海神波姬都下意识眼角抽搐了一下，颇为惊悚地把目光转向她，觉得是不是出事了。

总不会在这里就切第三人格吧……

艾小白花的第二人格是不是玄袍暴君，这事儿他们其实也拿不准，因为目前看来这俩与其说是人格分裂，倒不如只是单纯的角色扮演。

但所谓的第三人格，那就实打实不是艾小白花本人——那种能够完全释放这具躯体威能，榨干最后一丝潜力的感觉，哪里还像是个人，简直就像是降临人间的神。

已经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了，而是双方动手要出心理阴影的问题，即便是主角如同卡其色御姐，也有种自己半辈子全活在了狗身上的难堪。

虽然和玄袍暴君比起来也有这种倾向，但好歹不明显不是……

金光很快就被收敛，好一阵之后，狰狞的金先生表情平复下来，就连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有力，眉眼之间的阴霾被消解，明显看得出来气色好了很多。

好片刻之后，玄袍女睁开眼睛，呼出一道暗红色的血气，甜腻的馨香霎时间充盈着整个帐篷。

“师叔！”金夫人这才挣扎着站起来：“万三他没事吧？！”

“你不是该问我有没有事吗？”玄袍女揪住自己的衣摆拧了拧：“我这浑身都快湿透了。”

“……师叔你没事吧？另外万三他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尽力了。”玄袍女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沉重：“我姑且先问你一下，如果你丈夫没了，你会怎么样？”

“这——”金夫人眼神呆滞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旋即看到金先生那红润的气色，回过神来很是悚然地大口喘着气，险些被吓得魂不附体：“……师！叔！”

“你看看，你看看，就这么点问题，就把你吓得差点第二次气血逆行。”玄袍女恨铁不成钢地拍着桌子：“金万三他有什么好？啊？就把我环溪观门人给迷成这个样子？学学你大师姐！女儿死了算什么，不过如此！丈夫快没了算什么，区区这般！心态要稳，懂不懂？”

“……明明之前你还说师姐这么做不对。”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从感情角度上来说她就是个屑，但是从理性角度来说，你这种过度激动的心态完全只能起反作用嘛，遇到危险于事无补，气都把自己给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