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在面前四个人的目光里被看得有些发毛，捏了捏鼻子，还挺有些不好意思。

咳了咳，也不理那些个大人眼里，意味不明的目光，就抢过那张被她熬夜重新黏好了的报名海报，闷着个脑袋就往余丫头怀里塞。

也不管别人接不接，就干咳，然后假装不在意，望天。

“老婆不要哭了，这是特意为你做的，一晚上没睡好！手艺不是很好！见谅！”

周围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饶是立夏这般三十多年的重生者心态，也不近臊了个大红脸。

“笑什么啊！还有老爹，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喂！”

余丫头楞楞的看着手里那张被修补得破破烂烂的报名表，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那个小女孩，似乎是争执得太过用力的缘故，那张小小的俏脸上，都不禁浮现出了一抹微红。

“不要哭了，好吗。”立夏拉了拉自己的小手，得了空闲，表情还是那副不情不愿的，只是语气，却是格外的温柔。

她抿着嘴，小手拽着裙角紧紧的，原本不想回答，可是没想到不经意间，竟是那嘴角，不可察觉的上翘了一丝。

这么个小动作被立夏看清了，她就咧着嘴，又在那没脸没皮的发神经。

“老婆你笑得真好看！”

然后就听到哎哟一声，夏老妈的板栗，就已经如约而至的敲在了立夏的脑门子上。

余丫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终于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了出来。

第10章 9，老王

接待场的会所并不算大，进了顺马公园，往右边走上一些些，再拐个弯，就能看到所占地面积不过一百多平的小平房，平方门口有很多家长，很显然是早早就过来等着了。

这场歌舞大赛虽说举办地点在顺马公园里，但这会儿公园中央的那个大舞台还没有架起来，旁边的一些灯光以及摄影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准备好，走过去还能看到一众人正忙忙碌碌的往舞台框架上搭着彩灯，据说，那是为了今天最后决赛那几场而准备的舞台。

至于海选之类的，就在这不到几百平的小房子里，对付着演一演也就完了。

想着立夏还觉得有些不屑，形式主义啊，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总喜欢把那最光鲜的部分表露给众人看，但实际其内在，却又空匮的不得了。落在后来的年岁里，指不定就要被那些公知主流媒体给一顿批判。

“好紧张。”眼看就要到自己了，自家老婆大人望了眼立夏，笑容里还有些小紧张。

立夏就刚想说不要紧，来老婆，深吸一口气，我帮你揉揉。

然后那双咸猪爪就要伸到余丫头胸口的时候，夏爹那双凌厉的眼神就已经嫖了过来。

别人不知道可夏爹还不清楚么？自家女儿那乖巧可人的小女生模样底下藏着的，可是位三十多岁大叔的龌龊灵魂呢。

就这么一瞥立夏就不敢有动作了，没收回去的爪子顺手给余丫头理了理前胸上贴着的号码牌，然后就在那小心翼翼的陪笑。

“馨儿加油，你一定没问题的。”

“嗯！”余丫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再即将走进海选室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望着立夏。

“谢谢你！”她说，“能来看我的表演。”

“嘛……也没什么的啦。”她挠了挠头。

恍惚的，立夏忽然想起了后世里，那段流传于大街小巷间的歌词。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唱到全场都流泪吗？

自家老婆的梦想，可能就是这样的吧。虽然在日后的年岁里，被时间消磨殆尽，但那青葱的年少，却怎么也遮不住的熠熠闪光。

望着那眼前明晃晃的笑脸，立夏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就在大门被关闭上的那一霎，身旁的一双略微粗糙的大手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一回头，老爹笑了笑，指着隔壁那扇敞开着的大门，跟立夏说。

“赶紧去，那边在喊你了。”

立夏苦笑了一声，抓起从老爹手里递过来的那歌词本，小跑着朝着不同的人群。

穿梭了而去。

……

那小平房里倒是简陋。

一进门，就能看见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各式各样损坏了的桌椅，就连面前那三个评委坐着的都是板凳而不是靠背椅，木栏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整个教室显得极不走心。

记忆里听说这间小房间后来被从公园里割了出去，还被改造成了老年棋牌室，原先还忍不住感慨辉煌一时的顺马公园竟然也落得了这个地步，今天一看这么副敷衍的态度才知道……这尼玛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几个评委老师倒算和蔼，笑容满面的跟着新来的一批小朋友们打着招呼，尽量缓解着他们的紧张，但毕竟是从早上一直坐到了现在，期间也没个休息的功夫，立夏很隐蔽的看到这几个老师脸上的那股小不耐烦，忍不住有些好笑。

她倒也能理解，毕竟小孩子这种生物真心不好对付，尤其是那种爱捣蛋的熊孩子，简直就该被人道毁灭。还记得以前家里来熊孩子愣是把他那上个月刚买的四千大洋笔记本给弄坏了，气得他想把那小破孩给炖汤……可惜那破小孩老妈当时就在场还在那止不住的道歉，无奈之下却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临走前还得舔着张老脸跟那小破孩笑着寒暄：“小伙子下次再来玩啊。”

现在想想简直就是场噩梦。

兴许是察觉到了小姑娘脸上的不自然，那几个评委就笑着对立夏安慰道：“小姑娘别紧张，有什么事跟阿姨说说，歌曲准备的怎么样了？”

立夏看着那群还憋在墙角一副如临大敌的小破孩们就觉得有些好笑，索性就举手：“老师，能开始了吗。”

……

从评委室走出来的时候立夏还有些恍惚。

她觉得自己拿歌曲唱的真心是够烂的了，词曲儿没一句在调上，台姿还极不走心，这还不算，有些歌词甚至还被她记昏了，明明上台之前也没这么么忙乱来着。

没想到自己也得了台前综合症，事到临头了，竟然还怯了一回场？

这真心有些稀奇。

而更加稀奇的是，就自己这么一副稀烂的态度，竟然还成功晋了级？

嘛，毕竟与自己同组的那些个小朋友们比自己更加不堪就是了，进去之后连歌都没唱两句，就抵在墙角，止不住的嚎啕大哭……仔细想想评委老师宣布自己晋级的时候，那表情，到底是有多么的纠结。

想的立夏忍不住就想放声大笑。

这个时候走出来刚好被老妈看到了那副傻呵呵的笑容，少不了的就是一个板栗，“傻乐什么，我问你，评委怎么说？”

立夏就伸手指比了个胜利的动作：“我觉得O**K”

老妈愣了一下，然后对着自家女儿的脑门子又是一脑瓜蹦：“小小年纪怎么能说脏话？！”

立夏就陪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当成老爹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你可别乱说！”旁边老爹一听吓了一跳，“怎么弄得好像我很纵容你似的？”

大小姐眨了眨眼，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