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也不太清楚，如果真要退掉一篇的话，那么周润发老师那边，会不会将这一份手稿，交到别的网站去？

那就有些不太好了吧？

他其实也不太敢保证，在尝试过别的网站各种福利待遇后，大小姐那边，到底还会不会再后续的选择上，继续跟他们少年文学续约。

这其实一件很焦灼的事情。

因为有资本，腰杆才会坚挺，虽说这下半年的一套动作下来，他们少年文学确实硬气了不少，可那共根究底还是归功于大小姐。如果她下下本书不再跟她们这里签约的话，恐怕日后的路子就没有这么顺畅了。

黄编真的挺后悔的。

当初那个被修改了的著作改编权，如果没有因为一时着急而听从大小接的提议，将其中的年份给缩短了去的话，恐怕他们现在，还能有这一定的资本，和那周润发老师协谈协谈。

可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了。

黄编辑有些泄气，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莫欺少年穷，当时被自己觉得最无伤大雅的修改条例，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整部棋中，走的最糟心的一步了。

想来这周润发老师可真的是高瞻远瞩啊，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这几本书会火，所以提前埋下了伏笔，可这也太离奇了吧？她才十多岁的样子，连初中都没上完啊。

这阅历，这经历，这深远的目光。

黄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了都。

而正好这个时候，切得那边确实已经传唤回来了大小姐的回复。

依旧是那般平淡谦和地样子，摆了摆手，那语气看上去，似乎就真的对钱没太大执念似的。

大小姐是这样说的：“其实保底这方面也无所谓啦，能给多少就给多少行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黄编咽了口唾沫，忽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一般这种话说出来的潜意思就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她周润发老师现在所需求的东西，大概，已经不是钱能够满足得了。

“就是未来这本《悟空传》，如果你们有出版实体书的意向的话，希望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把它排在首位。”

大小姐晃了晃脑袋，就说。

其实她现在真不缺钱，虽然她挺爱钱的，但要她拿着别的劳动成果去大言不惭的赚自己的钱，她还真有些做不下去。

而且说实在的，网络写手能赚的钱真心没有太多，他自己上辈子也算是个半大不正经的小作家里，手里守着个两三百人的粉丝群平常也没啥人活跃的，靠着保底能分来的吃成，实在是连塞牙缝都不如。

要不怎么说写小说死路一条呢？

站在这个金字塔顶多的人物虽是无限风光，但那大部分都是靠着版权才能养活自己的，而至于那些金字塔底部甚至中端位置的小作家们，平常能靠那为数不多的订阅量获得一份报酬不错的外快，就已经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况且上个时代这本书本来就是神作，如果因为这个时代转入她手的缘故而惹得这现象级作品的诞生夭折了的话，那他她大小姐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是？

毕竟那今何在，可也能算是自己上辈子的半个偶像了吧？

“既然您两篇都想要的话，其实都可以给你的。”想着，大小姐又在那键盘上补充了一句，“但是关于那篇《年华》，我也有一点要求。”

“什么要求？”

“就是那本短篇，我想作为《梦里》的附属品，当作番外形式的纪念品刊载在精装本的礼物盒里赠送出去，简单点来说就是……咳，不要钱。”说完，顿了顿，才迟疑道。

“关于印刷方面的钱其实也可以让我自己出，成本费用我自己可以补贴，所以这本《年华》，可以算是倒贴钱送给你们的。”

“什……什么？”黄编吸了口冷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实类似于启明星的那群编辑们也曾经向着自己抛过橄榄枝，但都被她拒绝了，大抵原因是这个时代的他们还没有走出实体出版的第一步，而对于那本《年华》，其实大小姐的本意，也并不是拿来卖钱。

原因？自然是因为那本书虽说借鉴的《光线消失的井池》中的世界观和描写风格，但大部分，还是杂糅了一些些关于她大小姐的经历才铸成的。

嗯，小说里，那家冰冰乐甜品店，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孩子，那一切一切充满了遗憾叙述着未完成的故事。

其实就是一封她大小姐花费了几万字时间所书写的，最肉麻的情书。

她立夏其实不算个矫情的人，即使是上辈子，那奔三的年纪，换在同龄人中，也难免落个没情趣的木头的称呼。

却偏偏在这件事上，有着一股谁也无法理解的执念。

“周润发老师，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黄编兴许是被大小姐那股奇思妙想给震到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这真的是。”

而大小姐这个时候却是挺顽童的眨了眨眼，似乎对于这些事情上，并没有太多作答的意思。

她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

————

晚饭的时候在饭桌上就看到老妈大人一反常态，笑容可掬，如沐春风。

吓得大小姐整个人都一跳，“怎么了啊妈妈？今天打麻将赚钱了啊。”

“你的成绩出来了。”就看老妈大人乐呵呵的笑了笑，摸了摸大小姐的脑门子，“几门考试成绩都不错，现在还没排分数，不过听周老师说进年级前百没什么问题。”

大小姐就有些丧气，年级前百啊，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有些退步了。

按照她的预估这次考试虽然马虎了一些，可前50应该没什么难度才对。

不过看到老妈大人那么兴致勃勃地样子她也不好去多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老妈大人特殷勤的从旁边接过一只空碗，不要钱似的往里面夹菜，夹满了整整一碗才推到大小姐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女儿，“多吃点多吃点。”

大小姐就有些无奈，这是把自己当猪养呢？

老妈大人就一脸感慨：“我们家女儿终于算是个人了啊。”

喂喂喂那我以前在您眼里究竟是个什么物种啊？

大小姐有些无奈，而这个时候的老妈大人却是已经轻飘飘的横了眼坐在一旁偷摸着夹菜的老爹，老爹立马会意，迟疑了一会儿之后还是从包里拿出个红包，说：

“女儿，这钱你拿着。”

“这是什么？”

“压岁钱。”依稀记得说这话的时候老爹那表情到底是有多么的尴尬和古怪，他望着大小姐，似乎还没从之前自己跟女儿借钱的那件事阴影里走出来：“这是老爹过年奖励你的现金，看你成绩考得不错，你妈也挺高兴的。这钱你拿着，大概有两千块吧，你……咳。”

说完却是扯了扯眼角，那表情要多古怪有点古怪。

“你们先聊着，我出去多加几个菜。”老妈大人很显然没看出其中的名堂来，只觉得是夏爹心疼自己拿年终奖呢，就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起身去了厨房了。

“女儿，这两千块大洋给你了，你自己省着点用。”眼看自家老婆把自己包裹在那个小世界里，夏爹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趁着没人的功夫凑到大小姐的耳边，挺是迟疑的商量着到。

“……至于上次借我的那五十万现金，这几天周转有点问题，你不如就通融通融……等我有钱了再还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