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干嘛?”老王吓了一跳,其实不仅是他,就连身后站着的禹学姐也是一惊,因为她正打算跟大小姐讲一讲这位王维同学的来历。
家世又好,成绩又不差,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人中龙凤,性格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都颇有一股精英的气质。说句实在话,这样的男孩子,也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福气,能被他迎娶进门?
结果就在禹学姐刚要开口的时候大小姐这一番举动着实让她瞪大了眼睛。
“干嘛?你还问我干嘛?”大小姐非常不屑的翻着白眼,“你说你都干了什么?”
“我好想什么也没干吧?”老王抹着个脑袋,相当之不理解。
距离开考还有约莫五分钟的样子,大且也算是下课时分,可重点班级的孩子从来不会将休息时间用在浪费口水上面,所以立夏跟老王这会儿的举动不得不说还是挺怪异的。
好在两个人说话声音很小,即便旁人想听,也听不清晰。
“你说呢?没想好就继续想。”
大小姐点了点桌面,原本是打算不理的,要让老王自己挖掘挖掘自己的错误,结果后来还是忍不住憋气:“你说说,暑假消失一个月,不来邺城看看就算了,居然连电话都不接?你是没有看见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还是你手机被偷了?”
这事说起来还挺来气,好歹这货也算是西街的半个股东,结果那都闹出罢工风波了,股东大人竟然整个暑假都不露面?最后要不是张叔叔出来制止,估计西街经济都得崩盘。
“就这事啊?”没想到老王却是一乐呵,想明白过来反而没之前那么紧张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这不算大事?”大小姐瞪大了眼,相当之不理解。
“也行吧,你说是大事,那就是大事。”老王就笑,眼神里特宠的样子。
这来人对话听上去就跟那个什么你无情无理取闹一样让人不明白所以,可老王同志似乎很喜欢这种气氛,还笑呵呵的拍了拍大小姐的肩膀,“理解一下的嘛,老爹那边也有工作拜托给我做,暑假抽不开身,我也没办法啊。”
“什么事还能比西街都重要了?”大小姐翻白眼,王爹那个家底,即便真的亏欠个几百万应该也洒洒水吧?别人可能不清楚,可在大小姐眼里王爹那里银行卡上的数字还似乎真有点像大风刮来似的,钱不像钱了。
“安啦安啦,都跟你说是大事了,肯定跟未来邺城经济发展有关啊。”老王就在旁边跟劝女朋友似的,倒是一不小心将心底小心思给说出来了,“不就是暑假吗?大不了这几天有空我请你出去玩呗,暑假是我不好,没太多时间陪你……咳,我是说,陪西街。”
“有病?你陪我干嘛?”大小姐支撑着下巴,两腿交叠的坐在椅子上,倒是目光望向了窗外,“我是说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态度!对西街不负责,明白?”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我的大小姐。”老王就笑,想了想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啊,上次跟老朱她们通话的时候你也别在意,那些个女孩子是我手下公司的员工,就很普通的朋友关系,什么都没发生,你可要信我啊。”
“有病?你跟我讲这个干嘛。”大小姐翻白眼,懒得多看这家伙一眼。“你爱跟谁玩跟谁玩,又不是小孩子,跟我讲这个干嘛?”
“是吗?你就这么不关心我。”老王不知道怎么滴忽然有点小失落。“我跟别的女孩子关系好你也没什么表态啊?”
“我干嘛要表态?而且你不是才说了只是普通员工的么。”大小姐满脸不屑:“再说了,你跟别的小妹妹好就好去呗?跟我讲干嘛,我就是你一同事,又不很认得你,难道我还要表现的很开心才行啊?”
“额。”老王挠头,觉得尴尬,“这个……”
“白痴。”
大小姐却是不说话了,长舒了口气,接过张波传来的试卷,埋头描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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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考试异常的轻松写意。
仅仅才过去了一个小时多五分钟的样子,大小姐就把整张卷子给完了成。
原本是打算起身交卷,可幅度太大,误以为被当成了别的某些动作。
身后的禹学姐立马皱起眉头紧张了来。
结果大小姐却是不以为意,笑了笑,甚至主动将试卷抽拉了开来,摆放在禹学姐的面前。
一整张密密麻麻的答案呈现在眼前,禹学姐愣了愣,竟是惊讶地发现,这张难度颇深的考卷上,竟然许多答案都被眼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完美的得了分。
真的假的?
禹若欣止不住的发怔。
先前自己也没看过题目,看眼下就这么一望却也不难发现,试卷难度确实有些超纲,很多东西甚至连自己这个刚刚经历过高考的学生来做都忍不住抓手抓脚,这个小姑娘究竟是怎么想出答案来的?
明明这丫头之前认识的时候也才堪堪年级末尾的成绩吧。
虽然说考取了明德,可暑假里还有听跟自己玩的不错的某个小学妹腹诽,这丫头之所以能上八班,全然是有个有钱干爹的缘故。
依稀记得那个小学妹的名字叫做周善如,也是明德五班的学生,同为校园,虽然禹学姐也很反感这种拿家里人说事的态度,不过却也算是深信不疑。
难道,是作弊?
可立夏刚才不是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考的么?
禹学姐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发现这位小学妹的心情忽变得出奇的明媚。
女孩子的小心思一向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可无论是那龙飞凤舞却又不乏一丝神韵的字迹,还是下笔如有神的做题速度,还是那若有若无挂在嘴角的微笑。
以及,兴许连大小姐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偶尔在不经意间用嗓音哼出的歌曲。
似乎都表现了那一位主人若有若无的小情绪。
而相比于早上的郁郁寡欢不同,甚至在禹学姐午饭时说要监督大小姐的时候,那一抹从对方眼神里不表明的抗拒还是很明显的。毕竟谁都不愿意被当成犯罪嫌疑人去怀疑。
可眼下的小姑娘似乎对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一直等自己帮着检查完抽屉,桌角,裤腿,也没有发现任何一张可疑的纸片。
“检查完了?”这样的举动在所有考生的面前自然显得突兀无比,可立夏只是轻轻笑了,抽出自己的考卷,安然放在讲台上,然后,在临走之前,甚至还笑呵呵的跟自己打了声招呼,“那,学姐再见?”
这么感觉她变了个人似的?
先前那个暴躁而丧气的小丫头似乎不见了,也才半天的功夫吧?究竟是什么将她如此彻底的改变掉了?
“啊?就走了?喂等等我啊,不是说下午要出去喝茶?”倒是老王匆匆忙忙将笔杆停了下来,略有些仓乱的收拾,“算了算了,最后一道作文空着好了,爱谁谁去吧。”
说着,仓乱跑上讲台,交卷飞奔出门。
禹学姐又用同样诡异的目光看着那个平常稳重无比,这会儿却宛若小混混视校规如无物的男生。
禁不住怔在了原地。
啪的一声教室门响被重重关闭。
这一道大门似乎就是一条分界线,屋子里,依旧沉闷无比。
而草场外,阳光明媚,岁月静好,两个人的身影,一个嫌弃,一个讨好,就这样越走越远。
将一切光影都逐渐缓缓拉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