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首《江南愁》,刚好是周绮丽参加节目时所报名的歌曲。
平心而论,这首歌其实并不算出众。起码在众多参赛歌曲里,它属于那种中庸乃至下等的批次,普通而寻常可见的曲风,歌词也没有多少亮点,但偏生那位翻唱者太过优秀,开局几嗓就深深抓牢了观众们的心,就连大小姐也罕见听得失了神。
以至于后来偷偷找来负责管理节目的那位评委,要来了周绮丽参加的节目歌单,去网络上搜索起了那份原曲。
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了。
原曲是来自滚筒娱乐旗下某位签约艺人的作品,本就是个三线小明星,发布歌曲专辑的质量也不能算多精美,起码比当初舞台上周绮丽带给自己的震撼要来的平凡许多。
这一下子落差有点大。
虽然没有喜提歌单,但好歹因为这件事,大小姐将那首参赛歌曲的大名记了下来。
现在听到白老师提起,不觉有些怔怔。
“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从你宿舍里搜出来的。”
白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措辞有些不妥,思索片刻,旋即解释道:“你知道的,每个月月初都会有一次大扫除,这个月刚好检查到你们女生宿舍了,结果宿管会的那些学生们上报说,之前那些被调换的光碟与磁带,刚好在你的卧室被发现了。”
被调换么?
大小姐回忆了一下,当初文艺汇演距离现在也不算遥远,甚至那突发状况还历历在目。
周绮丽这一下可出名了。
当然,是坏的,酸讽那一类的名声。
毕竟一朵宛若白莲花般的纯洁女生,又漂亮,又高冷,结果在汇演上居然放出了那种近乎低俗的**作品,确实相当的毁人设。
紧随其后的闹腾与八卦自然是躲避不了了。
虽然这件事带着脑子的人都能看透摸清,那周绮丽也很显然是被人故意陷害的。但这丫头平常人缘很差,在不近人情方面甚至连大小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无论是同班同学还是同年级接触过的男生,都对其印象很差。
现如今好不容有个可以拉她下马的机会,自然会故意往抹黑的地方说了。
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些个被调换来的磁带,竟然从立夏的卧室里被搜了出来。
“你说说,这真的是你干的吗?”白老师俯下身,头一次用那样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大小姐。
声音低微,但语气里却透露着某种坚决。
这事儿性质恶劣,倘若一旦确凿,后果可谓极其严重。
“老师的意思是,当初调换磁带其实是出自我手?”立夏其实自打看到磁带的第一眼就隐约能猜出来白老师的意图,但这会儿却也不免一阵好笑。
怎么可能?
自己好歹也是那少年文学的头牌,不说自己在社里的地位有多重,就是选角的原作《梦里》也是出自自己之手,她想要淘汰别的参赛选手,难道还需要用这种近乎卑劣的做法么?
“你就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就行了。”白老师却无视了立夏好笑的神情,眼睛紧紧的盯着。
于是立夏坦荡荡的摇起了自己的大脑袋。
“不是我做的,白老师你可以仔细想想,我有这么多出门的机会,想要毁灭证据那更是顺带的事儿,怎么可能还把这么重要的把柄藏在宿舍里?”
这话确实逻辑满满。
虽然说得不太好听,大小姐经常偷背着老师回隔壁公寓过夜,但既然能有将东西带出校门的机会,立夏怎么又会傻乎乎的将如此重要的证据留在宿舍里,等着人揭发?
这不是有病么。
“我就知道不是你。”白老师如释负重的叹了口气。
看她接受的如此之快,大小姐心底也就回味过来了。白老师根本就不愿相信自己是那位脾性恶劣的始作俑者,她缺少的,只是自己的一句承诺罢了。
依稀记得,当初补习班开课的时候,白老师就得知了这层消息。
所以周六早上,她才会急匆匆从明德高中千里万里的跑到市中心补习班去找立夏。
可无奈那天大小姐旷了课,俩人算是擦肩而过,没有见面的机会。
现在将误会说开了,大小姐才看到白老师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汗珠。
脸色也有些发白,缺乏睡眠,很显然是忧愁了整整一个双休日的样子。
“白老师。”立夏挠了挠头,鼻尖有些发酸,隐隐生出了一抹心疼。
自己并不是石女,虽然平时表现的过与懒散,但也知道好坏是非。别人对自己的好,她大小姐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记在心里。
白老师却是摇了摇头,又径自想起这么个事情来。
“ 那为什么别人不去陷害别人,却想着要拖你下水?”她敲了敲桌面,将话题带到了另一层面。
语气并没有那种怀疑似的咄咄逼人,只是这个问题得不到解释,而感到的阵阵疑惑。
“难道,是班里的谁谁跟你结下了梁子,这次是来打击报复的?”
立夏颔首。
嗯,这倒是非常有可能性的一件事。
虽然一向秉着教书育人为目的的班主任说出这些小心眼的话确实不太恰当,但很显然所有的问题都直指这个方面了。
如果不是有仇,也不可能费尽心思将东西塞到自己的宿舍里来。
尤其还是掐准了扫除日,宿管前来检查的头几天。
大小姐前段时间还在宿舍里待过,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收拾房间,但一些边角旮旯的位置也偶尔撇过两眼,根本没有半点异常。
也就是说,那个企图陷害的家伙,对自己的作息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门,不在宿舍,疏于防范。
这一份细腻的心思,很显然梁子结得不浅啊。
那么问题来了。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大一滩仇恨呢?
隐隐约约的,立夏脑海中顿时划过了一丝人影。
似乎,也只有那个家伙了吧?
“究竟是谁呢?”白老师在位置上叹着气,胸中也迷茫了。
她是老师,很多东西等着去处理,比如月考,比如接下来的小高考,接触面自然与学生大为不同,自然没有领略到当初张流年在运动会时找到立夏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