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精致的面孔，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可惜啊，那妞比立夏小上几岁，正值叛逆的年级，除了家中外婆的话谁都不听。自己这个当爹的想要去管，怕也是只能收获两三句气势哼哼的顶嘴罢了。
全然没有面前这位姑娘的矜持。
“不不不，钱还是要付的，阿婆这么早起床也不容易。”对方好声好气了起来，这让立夏也禁不住不好意思，说罢，就打算从钱包里摸出半张钞票。
“小姑娘，我们这儿除了汤点以外，还有卖其他的东西，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看看的。”
一听这懂事般的言语，中年大叔更是有些欣慰，笑了笑，没有再去纠结付钱的事儿，望着大小姐。
正巧也快到了出摊的时间了，他便返到了后台，将那些鼓鼓囊囊的货品搬到了柜台前。
倒是琳琅满目。
嗯……虽然大部分都是盗版。
比如那些个组装类型的赛车玩具，上面的商标就是市面上某个大厂商的高仿版。由于这一世没有四驱兄弟这样的动漫出现，所以电池类赛车的模型也跟前世漫画里的样子有着不少的出入。
不过，那一句正能量的口号，“我玩正版我受崇拜”，倒是依旧清晰的出现在了每档节目插曲的广告中。
看来这一世盗版战争依旧是弥漫着硝烟的战场啊。
立夏苦笑。
本来那个老板只是在客套而已，没想到大小姐还真有些东西要挑选，四处望了望，就在那一堆小玩具里翻阅了起来。
“在找什么，你和我说，我们这东西齐全得很，比别家还便宜！”老板就在那自卖自夸。
“嗯……我是想送人一件礼物，毕竟马上圣诞节了嘛。”大小姐踌躇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但是究竟送什么好呢……我自己也没想到。”
“原来如此。”老板点了点头，“送给男生还是女生？”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了大小姐那么一下。
自己男性朋友貌似不多，但起码也有两三个，比如老周，比如……那个这学期跟自己冷战的可恶老王。
而至于女性朋友的话，除了要给白玲慧准备的一份，宿舍里三个，还有罗子曦禾苗，还有自己的老婆大人跟老朱……真要数起来的话，那就实在茫茫多了。
一开始自己只是打算给老白准备的，可转念一想，好不容易一年一度的节日，总不好顾此失彼嘛。
所以什么礼物是数量多的同时又相对廉价，能聊表心意的玩意呢？
虽然自己手里不差钱，可真要送点价值连城的，怕是对方也不会收。
“看你这么犹豫，不会是在想男朋友吧？”那老板眼看大小姐许久不说话，还以为是害羞了，不想把心底那点小秘密表露出来。
旋即露了个我懂的意思。
笑了笑，就将旁边的一个盒子，推了过去。
“这是什么？”
“音乐盒啊？你没玩过。”那老班自负是城里人，说起这些新奇的小玩意时，竟带了几分骄傲，“你看，这儿打开，就是两个小人在里面跳舞，这首歌是《致爱丽丝》，这曲子你熟悉吧？用于表白时最好的了……”
一说这话立夏就一阵猛咳。
这音乐盒……自己好像当初生日的时候还收到来着。
貌似是老王送的吧？
对了，还有老周也送了一份，就在屋子里摆着呢，只是这玩意多少动静有些大，平常大小姐也不敢随便打开来把玩。
更何况宿舍里还有张楚余跟黄媛媛这两个大喇叭。
倘若让她们知道了老周送了自己这样一份礼物，指不定得鼓噪什么什么样呢……
眼看立夏又沉默了，那老板依旧笑笑，还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要是想委婉一点的话，就不用这首爱丽丝了，我这边还有《好运歌》和祝福生日的伴奏曲，对了，今天不是圣诞节吗，庆祝圣诞的曲子也有售卖的。”
说着，老板顿了顿，然后又将音乐盖子翻了开来，就看到盒子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用一手流利的英文，刻着一道颇为肉麻的情话。
“这是英语，大概意思是你长得好漂亮，又吸引人，我好想和你结婚。”老板指了指，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土里土气的用家乡话翻译，还是单纯的为了气氛而在胡扯。
因为上面一句英文明显的含义是，我想陪你，相约白首，一直到老……
“你看，结婚啊，多浪漫。”无视了立夏鄙夷的眼神，老板拍了拍手，“你要是害羞一点的话就送这种音乐盒，盖子上的字迹还是很好被发掘的，只要你男朋友不是那种特别木头的性格。一般都能察觉到送礼者的心意。”
特别木头么……
这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哈。
当初老周送自己的音乐盒，她大小姐还真就到现在都没发现，有啥玄机。
要不是这老板提醒，估计真就当成普通的礼物去了。
“不过这玩意还是挺贵的，光这一个，就要八百多呢。”说着，那老板又是叹了口气，看着剩下的存货颇为忧愁的样子：“店铺开门至今，我就卖给了两个小伙子过，听说其中一份，还坏掉了。”
估计就当初不小心摔坏的老王那个。
“那个男生后来找你退钱了吗？”忍不住就像打听一下，那天的后续。
“退钱？没有，不过我看他挺落魄的样子，问他什么他也不答，我就有些于心不忍，干脆就打算退他一半的费用来着。不过后来人家硬着也没要，挺稀奇的。”
说着，老板就忍不住啧啧感慨，
“这真的是，你说那孩子还是明德的高材生，跟你们一样学习成绩杠杠的，怎么就早恋了？还有他那个对象啊，我就觉得离谱，你说你不要就算了呗，还把人东西给摔坏了，这不是浪费么？这可是要遭报应的啊。”
“说不定是不小心呢？”大小姐听得头大，满脑袋冷汗，在后面呵呵的赔着笑。
“不小心？哼，这些小姑娘家家的脾气我也知道，估计啊，是移情别恋了，假装生气摔东西，实际上是为了让自己有理由彻底离开，端了对方的念想。你看看这一个个的，心机重啊，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现在网络上不是流行一个词叫心机婊么？就差不多那个味儿！”
老板伸手一指，大肆点评道。说起这些八卦来的时候还真挺气宇轩昂的，看来这位过来人，也有不少的悲惨往事啊。
“倒是我看着你挺不错的，小丫头长得端庄，一看就不像是使心眼的人。”老板绕啊绕的，到了最后，竟还是夸奖起了大小姐来。
直把立夏说的有些无奈，后面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对了，东西选好了没？要不要给你拿一个玩具？原价八百多，不过咱俩这一顿也算熟了，就给你打个折，580吧！你看怎么样？”
“不用了，我又没有男朋友。”大小姐摆了摆手，“还是给我选一些贺卡就好。”
“没有男朋友好啊，这个年纪就该认真读书，别像那些坏孩子一样，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样对他们未来一点都没有好处的。”老板也是个健谈的人，起初看上去还有些刻薄，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立夏的外貌给震慑住了，出于怜香惜玉，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甚至还有些念叨啰嗦了。
大小姐哑然无奈，摆了摆手，接过贺卡，打算离去。
临走前，那老板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