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卷子很快就看完了,里里外外的翻了两回,老王老老实实将东西还给了面前的女孩。
“有哪些题不会的?最后两三道?”
“没有,还行,都能看懂。”兴许是被立夏吼了一嗓子,小男生表现的有些委委屈屈的。
倒是和往日那温文尔雅的模样有些反差。
看的女生好笑。
这次考试难度不高,以老王的实力想要做出来,怕是不成问题。
本就是年级前列的水平,哪怕去到高考,得分也不会差到哪去。
“那行。”摇了摇头,大小姐就打算将卷子收回去。
“立夏老师!” 却没想到老王举起了双手,跟个上课抢答问题的乖宝宝似的。“前面的题目有些问题。”
“什么题目。”
随手一指,在不大的卷面上划拉了一下。
大小姐定睛一看,却发现全部都是基础题。
这么简单的题目,估计老王上初中的时候就会写了,根本不可能不会。
可他却在那嘟着嘴,撒着娇。
“立夏老师你教教我嘛!不会写的,好难呢!”
那憨态的模样让立夏为之好笑。
明明伤着的是腿,怎么连脑子都有被摔坏的迹象了。
“好好好。”索性叹了口气,将笔拿出来,一字一句的在那分析着。
声线很小很轻,却很细密。
和以往那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完全不是同一个性格。
老王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柔和,他歪了歪头,明显没去听那谆谆教诲。
嘴角却是不禁轻轻咧了起来。
悠闲的生活啊。
已经很久没像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了。
老王忽然回忆起了从前,那个满身泥土,邋里邋遢的小姑娘。
很难看,却活力满满,一双眼睛宛若深邃的秋潭,不经意的望上一眼,就会被吸引进去。
时光荏苒,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昨天刚刚发生的,实际上,却已然过去了两三年。
那几道基础题很快就讲完了。
毕竟是基础中的基础,哪怕题量很大,原理也基本一口就能说明白,立夏随口带过,完全没用浪费时间的功夫。
等放下了笔,大小姐才再一次开了口。
“老王。”
“嗯?”
“高考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你担心我?好歹也是年级前列!”老王不服气的股着眼,将胳膊露了出来,比了个强壮的姿势。
大小姐却是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你说我的腿伤啊?”老王笑呵呵的拍了拍那缠着绷带的左腿,“放心好了,基本上痊愈的差不多了,走起路来一点都不疼。”
立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
兴许是气氛太怪异了,老王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要不我给你跳一段disco?”
恰也在这个时候。
门口那婀娜多姿的小护士却是捧着一席绷带剪刀和消毒水敲了敲门。
“二号病床的,该换药了。”
然后老王的脸色一下子有点尴尬。
大小姐意味深长看着他。
“你不是说护士才换完药的么?”
老王打了个哈哈,不知道该怎么圆。只好扭头过去,岔开话题,任由那护士摆布。
就看那护士用熟练的手法,先是将绷带换下,撕开一点伤口,检查有没有发炎化脓,再将其消毒换药。
整个过程老王都是在龇牙咧嘴中渡过的。
立夏也是借着这个机会,看到了腿上的那一块伤痕。
不算很大,但似乎很深的样子,虽没有露出白骨,可那血淋淋的一口子,看的也格外骇人。
“你不是说就要痊愈了么?”
老王就闷着头,不说话了。
一直等到护士端着托盘离去,立夏才轻轻叹了口气。
“是张若亦吧。”
“什么?”
“刚才来探望你的人。”
立夏指了指自己的座位。
“为什么不说实话?我跟张若亦又没有仇。”
这话说得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王没回答,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天花板上的电风扇旋转声,五月的天气,渐渐闷热的起来,不足够开空调,可要是对着风扇吹,却又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