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翻白眼,根本不相信这一些流言蜚语。
“你开玩笑了吧?他是有钱人?还是老总?你看过哪个有钱人住咱们这小破楼的?”
说着,啐了一口,“而且你看他开着什么车?八万不到的小破车!这要算有钱人,那我们家老胡不也得上天啊?”
这一对是最近搬来的,听说是重组家庭,膝下一对姐妹,姐姐是男方的,妹妹则是后母带来的。
说起来,平日里男的倒是性格沉稳,稍微有些小钱的样子,见着谁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从容。气度倒是不错,很惹人亲近,而且听他说是在某个出版社上班,平日里西装革履也整理得颇为周正,就是开着的座驾,也是中档层次的小雅阁。
这样的收入水平在小院子里的确算是上乘了。
反而是这四十来岁的女子不像是个省油的灯啊,当初搬家过来就各种炫耀不说,处处都会拿着自家老公当参照物攀比,一副你们都不行,就她独尊似的,实在是有些过分。
眼下居然还大张旗鼓的编排起那夏家来,更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我说你这人。”旁边的大妈刚想张口,刚想反驳几句。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大门口的位置,一位头发花白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拉着自己的儿子,远远地挥了挥手。
“这不是教育局的周局长吗?怎么来这大驾光临了?”
远远地瞧着,那起初还面带不屑的胡家妇女当即瞪大了眼,拉着旁人就攀起了关系。
“周局长!你认不得认得?教育局的大领导!我们家小暑能去祐德高中上学,多亏了他呢。”
这胡家的妇女的小女儿名叫夏小暑,之所以能在隔壁上学,就是因为这周局长的提点。既然有了缘分,自然会当做炫耀的资本了。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本还眯着的眼却是瞬间瞪大了。
因为她看到。
在她眼中,那个本该高不可攀,对谁都风轻云淡的周局长,这会儿竟是与那辆破旧小轿车里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点头打着招呼,一顿寒暄后,竟然又拉开了大门,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跃跃上了车。
看上去二人不仅认识,而且,还是异常熟络的那层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那破败的邻居与声名赫赫的周局长?
他们居然认识?
怎么可能?
开玩笑呢吧?
踩下油门,车子在平坦的路面上飞驰而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还是没反应过来。
默默然在一旁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样子。
反倒是旁边坐着的大妈,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露了个深藏不露的笑容。
“你看看你,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一句话,倒是意味深长了。
————
好吧,大小姐或许想破了脚指头都想不明白,这自己临行前,居然还能引发这么一个啼笑皆非的乌龙。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的确是周局长,而他身边的年轻男孩,便是那位周大校草周雨泽了。
嗯,小轿车位置后排并不是特别宽敞,但兴许是碍于男女有别,周大校草面色有些仓促的蜷缩在另一个角落里,悄悄地,与大小姐相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这家伙也是害羞,明明之前都有过表白了,如今却是又缩了胆。
透着后视镜,周老爹默默地看着,一阵啼笑皆非。
所谓知子莫若父,自家儿子的想法他这个但老爹的怎么可能不清楚?
那演绎学院的确是一本,但凭着自家儿子的分数和他在西浙附近的势力,想要进那更加辉煌的一本普通院校,却也并不困难。
嗯,毕竟是艺术学院,平常招纳的艺术生会更多一些,这在不少人眼中是一种比较掉价的现象。
虽然这种想法比较偏跛,但在12年许多家长的心目中,艺术院校的格局的确比普通重点要低上那么一筹的。
很正常,也很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艺术生嘛,在许多家长眼中,都是分数不高的存在,虽然像黄媛媛这样成绩优秀的也有一两个,但终归是少数。一个集体,还是会用里面大多数人的特征,去形容,概括。
更和可近两年艺术生的竞争也颇为激烈,许多成绩稍差一头的孩子,为了考取心仪的院校,便会去参加那些艺考,来获取那三四十来分的优惠策略。
这样的做法有些无奈了,毕竟考不考得上暂且不提,一来是将艺术圈的水给搅浑了,二来也是更让人觉得这样的群体颇为低廉。
更何况按照周家老爹的意思,西浙附近的学府距离老家也近啊,逢年过节的回来串一串门不也方便了许多?
可为什么自家孩子闷着头要往上京那个地方去挤?
那个不仅消费水平高昂,而且道路拥堵,处处都是大腕地头蛇猛龙将的天子城?
答案,无非不就是那个坐在靠垫另一侧的漂亮姑娘么?
因为想要追她,不舍得和她断绝联系,这才会穷追不舍嘛。
倒是和自己当年的作风出奇的相似了啊。
想到这里,周老爹不仅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是颇为欣慰的笑了起来。
这么个举动自然惹得后排两小年轻感到诧异了。
“爸,你干嘛呢?组织又提拔你了啊,还是彩票中奖了?笑的这么开心。”
瞅着平日里待人接物颇为平稳的老爹忽然一改常态,周雨泽那叫一个古怪。
却没想到周老爹答非所问。
“雨泽啊,虽然咱们定好了去大学念书,我给你每个月2000的零花钱,但我忽然改了主意,再给你多加一千好了吧。”
嗯,每个月额两千的零花,抛去各种除了学费以外的杂费缴纳与伙食钱,倒也不算很多。毕竟京城,消费水平不是小县城可以比拟的,价格线也被往上提了不少。
忽然听到老爹这么一说,周雨泽自然是欣喜万分。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啊爸爸?真遇到喜事了啊。”
“喜事暂时还没有遇到,不过呢,你要是努力努力,指不定咱们毕了业还真就能有一庄子喜事了。”
说着,两个老男人互望了一眼,就在那哈哈大笑。
周雨泽也不是榆木脑袋,起初还有些朦里朦胧的,结果看到自家老爹正透着后玻璃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小姐在那瞧时,他才猛的意识到什么,一张老脸都涨红了。
“爸,你说什么呢?别胡说啊!没有的事!”越是狡辩,那笑声越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