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话说一半的环节上，他们可是满级玩家了，老阴阳师了。
而且她算是看明白了，共和国这是要把玄袍暴君当成亲闺女来养的同时还给她武装到后槽牙，以后说不得还有什么敌人要被摁在地上摩擦呢，这套东西的价值绝对不比诛仙号之类的战略级空中打击力量来得低，算是单兵类型的镇国重器。
一个拥有超凡力量的自然那进化者，配上一套几乎可以无视单兵轻重火力打击的特殊装甲，这要是投放到敌对势力范围进行武装破袭，那么在她力竭之前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简直画面太美不该想象。
目光复杂地看了好几眼无限武装，麻辣鸡丝冷哼一声，转口不提相关的事情，反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之前不是有消息说，破碎十字的余孽去了南棒地区吗？”麻辣鸡丝掏出一个平板，表情变得稍稍严肃了一点：“现在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他们正在南棒地区实验一种新型生物武器。”
“生物武器？”艾丽娅眨了眨眼：“又是那种金属怪兽？”
“用你们熟悉的说法，或许可以称之为弱化版本的……血源病毒。”
“……”
……
……
清晨的釜山港，带着浓重的鱼腥味。
诸多渔船汇聚在这片海域，将自己船上的渔获装在蓝色的破旧塑料大筐里，艰难地转移到岸上。
有喧嚣的声音，有买家在挥舞着粗短的手比划价钱，有卖家伸着干瘦的胳膊想要讨价还价，还有踮着脚尖避开横流的污水，捂着鼻子看热闹的游客。
有眼尖的人抬眼看见了入港的新船只：“嘿！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欧阳90号？”
相熟的几个鱼贩子都跟着往过去，远洋渔船的渔获一般都通过公司出售给专门的冷链企业，很少有出售给鱼贩子的，但渔获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出海一次就可着一种捞，偶尔会有一些不成数量的零散鱼类，亦或者是类似当初艾丽娅打捞到的锦绣龙虾这种珍稀鱼获，这些即便是船长拿去倒卖掉，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不会说什么。
当然啦，瞒着的还是要瞒着，毕竟远洋渔业的船是公司的，船长理论上只是雇员而已，没有处置鱼获的权利，能够悄悄卖掉那就当什么都没捞起来，可要是明目张胆还被发现了，那么合同背后的法务部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所以这些鱼贩子往往都会在渔船靠岸的第一时间就和船长进行py交易，大家速战速决，争取做一个快男，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往往就会发生那种几个大男人满是期待地上船，而后提着大包小包拉着裤腰带露出明显的愉悦表情又下来的场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做好人好事。
几个鱼贩子凑到了港口那边，刚准备和靠港的欧阳90号拉拉关系，却不料船上最先下来的不是船长，而是一个看起来得了病一样的怏怏的船员，对方那干瘦的身子就像是被晒干的咸鱼一样，筋肉贴着骨头，外露的胳膊只剩下一层皮膜来。
“你这是……”
有鱼贩子下意识想要说什么，却被这名船员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对方的眼眸带着诡谲的赤红色，就像是眼瞳充血一样，渗人得慌。
盯着面前这个胖胖的鱼贩子两秒钟，干瘦船员喉咙滚了滚，像是把什么东西咽了下去一样，抬手推开面前的人，脚步踉跄地挤进了人群之中，转瞬就被人潮淹没。
“……这人有病吧！”
白胖鱼贩子有点挂不住，总觉得自己刚才好像丢脸了一样，嘀咕着骂了几句这才在同伴的劝说下平静下来，探头看了看昏暗的船舱：“船长在吗？有人吗？”
叫了几声不得应答，白胖鱼贩子掏了掏兜，摸出一包烟不断说着客气的话，却毫不客气地踏上了渔船。
鱼贩子和这种被雇佣的船长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吃腐肉的秃鹫和肮脏的鬣狗，大家其实互相都看不顺眼，但却又相安无事甚至有时会合作——鱼贩子知道被雇佣的船长需要快速出掉珍稀鱼获，所以往往压价压得很厉害，他们两千块拿到的鱼到了市场上被炒到八千一万都不是新鲜事。
而鱼贩子讨厌这些船长的地方也在于对方的顽固和贪婪，大家都是海上混饭吃的，不可能不知道哪些鱼更贵哪种水产更稀少，互相扯皮是一件极为无趣的事情，他们巴不得船长们都是白痴，十块钱一斤把所有好货都丢给他们，如果可以让他们把肮脏的钞票也一起带走那就简直完美了。
谁都看不起谁，但谁都离不开谁——被雇佣的船长也没地方去自己慢慢卖，鱼贩子也没地方买，所以看在金钱的面子上，大家基本都是互相捏着鼻子赔笑脸，表面笑嘻嘻地想要把钱给挣了，内心的MMP都略过不提。
这会儿拿着烟的白胖鱼贩子走了几步就抬手捂住鼻子，昏暗船上的酸臭味裹挟着腐烂的鱼肉血腥气，显得尤为刺鼻，船身的摇晃更是让他发现这艘船居然入港这么久都没有船员出来系好缆绳——再看看这艘船船身上那浓重的锈迹，简直就是渔船里面最垃圾的那种，无论船还是船员都是垃圾，不堪入目。
大家都是远洋渔船，但是欧阳90号已经超期服役一倍的年限了，再跑几趟估计船就不行了，在这之前压榨掉对方的所有剩余价值才是正道，想来船长也知道这艘船已经没办法再为他提供多安稳的未来工作，正是要捞钱攒点棺材本的时候。
打定主意待会儿压价再低一成，白胖鱼贩子觉得空气里难闻的鱼腥味和血腥味都变得稍微动人了一点，也可能是因为在这边待了一阵所以鼻子适应了，他稍稍放开手，疑惑地顺着整个船舱走廊转了一圈。
人呢？就算舰桥外面没有人，船舵这边怎么可能没人，他们在搞什么？
疑惑地探头进舰桥里面看了眼，刚准备把脑袋缩回来的白胖鱼贩子又重新把视线往里面够了一下，胖胖的脸颊贴在泛着黑灰色的玻璃窗上，隐约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影。
窗外的反光让他隔着玻璃看不真切，把手挡在眼前眯起视线观察了一阵，对方那身衣服和船长帽才算是真正映入眼帘，标识着对方的身份，正是白胖鱼贩子要找的人，欧阳90号的船长。
白胖鱼贩子掏出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灰尘，颇为嫌恶地瞥了一眼窗玻璃，他甚至还在窗玻璃上看到了放射状的血色痕迹，不由咧了咧嘴，更觉鄙夷——渔船上的血迹太常见了，处理鱼获的时候鱼血到处都是，远洋渔船更是一台带着屠宰场的海上冰箱。
可是舰桥上都弄出了这种污渍，只能说这艘船的船员真是腐烂怠惰到骨子里了。
正常的船长就算自己不会动手，也会使唤船员把这些日常活动的地方打扫干净，真不知道这艘船的船长除了喝酒之外到底还能做些什么，远洋渔业公司估计是看在对方的船长执照便宜的份上，才雇佣了这么一个糊涂蛋？
白胖鱼贩子抖了抖手帕，收好之后将那包烟也揣回了兜里，将手包夹在腋下，整了整自己那因为啤酒肚而下滑得有点过分的腰带，自觉有收购商的模样了，这才用脚尖用力的踢了踢舰桥的门：“嘿！醒醒！我来和你谈生意啦！”
然而舰桥的门并没有上锁，被他拍打之后伴随着「嘎吱——」一声缓缓往里翻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浓郁到近乎化不开的血腥味险些把他冲了一个跟头。
白胖鱼贩子的瞳孔骤然紧缩，看着地面上的痕迹。
那被窗棱遮挡住的昏暗舱内甲板上，一个又一个胡乱印上去的血手印，拖曳着往后拉出一道道暗褐色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有谁之前双手满是鲜血地在地上拍打挣扎那般，凭空制造出可怖的氛围来。
他喉咙滚了滚，下意思屏住呼吸，扭头看向躺倒在地面上的那个船长。
被船长帽遮住的阴影之中，半边被啃噬得只剩下骨骸的脸颊，连带着眼眶之中那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白胖鱼贩子。
他的半边脸颊以及颈脖上的血肉，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开了，喉咙里甚至看得见血肉模糊的断面肌理，空荡荡的喉管截面里呈现出让人不适的黝黑空洞，这让他半边脑袋都像是支撑不住一样侧倾塌陷地耷拉着。
“啊……啊？！”
白胖鱼贩子双腿一软，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伴随着白胖鱼贩子的尖叫声，那船长无神的眼眸在眼眶里颤抖了一下，而后缓缓转了过来，望向了他。
嘶哑到拉风箱一般，甚至都不能说是话语的声音，从对方的喉咙里呼噜噜地发出来，伴随着咳痰一样的响动，暗褐色的血液混合着血块从他的喉管里涌出，浸透了衣衫缓慢地顺着领口滴落。
“我……好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