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味道确实像是粤式牛杂的味。”卡其色狂放也摸了摸鼻子：“可能是移民吧，尝尝这个？”

“又是牛杂？”麻辣鸡丝对此有点敬谢不敏了：“我就算了，我要等到我派出去的美食专员找到最正宗的，然后才去吃，在此之前我要保持期待感。”

她高薪聘请了近百人的美食专员，在共和国的各个地方寻找最地道的美食，据说是要汇总成一篇目录，方便她以后能够省下走弯路的功夫——九局最开始对此非常赞赏，并且严密地盯梢那些家伙，后来发现确实是单纯找吃的，所以一咬牙一跺脚，推荐自家的外勤干员去接兼职，彻底断绝隐患。

最后的结果就是麻辣鸡丝花钱请九局的外勤干员出去吃吃喝喝，连带着连出行的交通和住宿的差旅费都报销了，真实之门的BOSS花钱雇佣九局的人干活，这魔幻的现实放到暗世界去也没人敢信，充满了后现代黑色幽默的荒诞。

据说那些九局外勤蛮不好意思的，尽心尽力帮她搜寻美食，汇总出来的质量还挺高……

之前艾丽娅请大家吃东西，跟着出来的九局外勤干员也有来过这家的，一个游客大叔从大家身边擦身而过，将一张评估表送到联络挂小姐姐手里，随后藏进游客人群之中。

“嗯……干净卫生程度四星，分量三星，调味料四星，服务二星，价格二星，味道五星，整体评价三星半，备注无毒，食用后三十分钟内未发现毒副作用，推荐程度：四星。”

联络官小姐姐小声地念叨了一番那张评估表，而后对着表情各异的主角团少男少女笑了笑，随手招呼两名跟在后面的外勤干员：“去买十份，随机抽样检查，确认没问题之后再食用。”

两名外勤老哥点了点头，一米九几的北地猛男身型横着挤了进去，干起了排队的活儿。

艾丽娅揉了揉脸：“好不习惯啊，这种待遇……”

她当年还是军团长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待遇——倒不是说属下不给她安排，实际上只要她想，那个时候她取代王都贵族直接建国称帝都没问题，更别说这种高级别的安保流程。

主要是那个时候她百毒不侵，随便吃什么都不怕，说不定一些毒不死她的东西反而害了试读的属下，徒增烦扰——虽然她现在也算是百毒不侵，但是说出去没人信。

除非是戚秦氏那种两斤砒霜混进糖水里然后让她伪装成猪头三全都吃下去的超量毒药，不然就这么一碗牛杂的分量，全是毒药也不过是让她腹泻一阵罢了，权当是清肠胃……

当然啦，抛开剂量谈毒性是耍流氓，抛开毒性谈剂量也是耍流氓，说不定对方心狠手辣，拼着干掉整条夜夜市步行街，也要往里面倒几瓶柯南三大玄学之首的杏仁味呢？

那种剧毒说不定能够把腹泻加剧成脱水……画面过于羞辱，杀人诛心目标稳妥达成。

麻辣鸡丝也把哭泣猫猫头派了出去，后者跟着两个猛男挤进了排队的队伍里，看得出来摊主动作很快，虽然不算熟练，但是手脚麻利，排着的长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

等到了两个猛男这里的时候，一下子要大份十碗的量基本掏空了最后的库存，那个穿着一身泛白围裙的小姑娘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拿起旁边的手写板笨拙地写道：「可能不太够……」

左猛男摇了摇头，用一口流利的南棒语温和回应道：“没有关系，你照常分就好了，不够的话也没关系。”

哭泣猫猫头从他们身后探出一个头，竖起一根手指：“给我留两份！”

小姑娘有点怕前面的猛男哥不满，缩着脖子不敢接话——也有可能是看着对方一根手指说两碗，有点没反应过来。

羽绒服女端着最后的牛杂转过来，站在小姑娘身边：“勉强够十一碗，后面的没有了。”

哭泣猫猫头按着翻译器，听明白之后连连点头：“没关系，可以的，一碗也可以！”

羽绒服女抬眸看了一下那两个猛男，后者露出憨厚的笑容，被腱子肉撑得鼓鼓囊囊的黑西装下面是隐约可见的某种轻型铠甲轮廓——他们是准备随时给艾丽娅挡枪的重装精锐，笑得再怎么憨厚，也盖不住那股子共和国精锐特有的锋芒。

羽绒服女垂下眼帘，不经意间打量了一下对方的大手，那枪茧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之中算不得明显，但也足够她分辨出来对方的军伍生涯尚未中断。

抬手轻轻把自己妹妹拨到身后挡着，羽绒服女把售罄的牌子挂在一旁，利落地分着最后的牛杂，心无旁骛。

虽然是共和国的精锐，但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是当初她在职的时候，南棒的特种部队也极少和对方打交道，更遑论敌对关系了，井水不犯河水。

两个猛男掏出现金准备付款，却被哭泣猫猫头直接连带着一起给了。

她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整叠现金，指着不远处的蘸料：“这个！来很多！”

“很多？”羽绒服女看着那叠钱，想了一下，连带着盆子一起端给了她：“拿去。”

“还有这个汤！很多！”

“……”

汤锅不能给，羽绒服女很想这么说，但是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连汤锅捎带着蘸料，全都被哭泣猫猫头包圆了回来，两个猛男表情古怪地成了搬运工，一人一只手提着汤锅的耳朵，盖着盖子的大号竖桶汤锅连带着里面的牛杂一起被打包带走。

要不是哭泣猫猫头没有说要小推车，估计羽绒服女现在已经可以干净清爽地带着妹妹和钱回家了，东西都不用收拾。

麻辣鸡丝对于她的这种做法大加赞赏，并且习以为常：“不错，走——回酒店吃！”

“……你这还叫夜市？”艾丽娅双手叉腰：“你这画风太奇怪了啊！”

“有道理……旁边这个摊位是谁的？”麻辣鸡丝指着旁边一个豪华得多的露天摊位。

牛杂汤小推车连桌椅都没有，随买随走，寒酸得可怜。

但是这边的露天摊位则显得规整太多，一看就是老夜市卖家了，霸占了许多地块。

十分钟之后，大家在麻辣鸡丝的新产业里坐了下来，周遭的九局干员围成一圈，最中间的桌子里摆着哭泣猫猫头买下来的汤锅，主角团的少男少女们分着食物，享受着正常的夜市。

从烧烤摊摊主成为了麻辣鸡丝雇员的老板端着烤好的鱼凑过来，点头哈腰地对着这帮看起来像是黑恶势力的猛男们赔笑：“慢慢吃，大家慢慢吃，不够还有，我这就去烤！”

他本来是不想卖的，毕竟这是细水长流的生意。

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太多，而且给的钱也太多了……

“丑恶，太丑恶了，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艾丽娅痛斥麻辣鸡丝的做派，包场不行吗？直接买太浪费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按照今晚的人流量来算，我买下他的摊位，让他帮我工作，也只需要15年就可以回本——但实际上我仅仅只需要加大投入，把隔壁的几个摊位收拢过来，比如这个味道很不错的牛杂，增加客源，那么其实在5年之内就能收回投资。”

麻辣鸡丝很清醒，舀了一碗牛杂汤尝了一下，眼前一亮：“这个味道……如果把她雇佣过来的话，可能都不需要5年，3年就行了！”

“给莲花留一份，给熊熊留一份，给熊熊的熊留一份……好了，剩下的都是我们的！”

艾丽娅不搭理麻辣鸡丝那种看谁都想投钱的事情，怎么会有这种人？老想着依靠自己庞大的资本为所欲为，攫取别人努力奋斗种下的果实，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