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木由子连连摆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要见识一下大明凤袍，如果可以的话，我、我想试穿一下，拍一套艺术照什么的……拜托了！这是我这辈子的夙愿！”
说着她双手合十，非常有日本妹子范儿地低着头摆出‘o negai shi ma su’的姿态。
“这样啊……行吧。”艾丽娅怏怏地应承下来：“反正穿一下又不会掉块肉，我是没关系的，我帮你问问我家那口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个瞬间，热辣少女木由子觉得自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失望的表情……
失望什么？
错觉，一定是错觉……
……
……
南棒·城郊江畔某地
“老头子，我出去买点菜，今天答应了孩子要给他做炸鸡腿。”
一个老妇人对坐在小卖部门口的老人这么说着，提着菜篮子颤颤巍巍地出了门。
小卖部的老人坐在狭小的窗子后面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神木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秀今晚回来吃饭吗？”老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冲老妇人这么问道。
老妇人脸颊动了动，最后那干瘪的嘴唇蠕动着，挤出一句言不由衷的‘会的’，然后低头蹒跚离开了小卖部。
这句话就像是给小卖部的老爷爷吃了一颗安心丸一样，让他重新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眼神逐渐木然，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呆滞了，只是透过那逼仄低矮的简陋小卖部，看着外面的天空。
“唉……他又在犯傻了，阿秀家可怜啊……”
“死都死了三年了，这还惦记着？”
“以为会出人头地，结果死得莫名其妙，这谁能受得了？”
“也是，我就说明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说这个了，你签了拆迁合同？”
“没办法，我女儿就在三桑工作，不拆的话钱没了，她工作也没了，昨天晚上回来跟我哭了一晚上……”
两个中年妇人嘀嘀咕咕地说着话，挎着菜篮子走到小卖部面前，抖出几张纸币：“阿爷，买一瓶醋。”
那老爷爷收回看着天的目光，下意识回头喊了一声‘阿秀’，而后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从柜台下面拿了一瓶醋：“这个……这个多少钱？”
明明他才是店主，却问别人价钱。
好在两个中年妇女也都是周围的街坊邻居，颇为熟络地放下早就准备好的零钱：“这么多啊，这么多，在这里了，收起来吧，不要被你家那个孙子拿去用了。”
老爷爷唯唯诺诺地收了钱，而后小声嘀咕着什么话，却也听不真切，隐约能听得到‘要是阿秀在’、‘懂事’、‘帮我’之类的呓语，却也隐没在小小的小卖部里，略过不提了。
两个中年妇女摇了摇头，提着起了个大早买的廉价菜蔬走了，而后便是老爷爷继续坐在屋里看天。
好一阵之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子带着满身的泥跑回来：“外婆外婆，炸鸡腿做好了吗？”
但是没有回应，老爷爷目光稍微转动了一下，看了看他，而后又收回去了。
小胖子也不在意，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傻老头’的嫌弃话，便自顾自地爬上旁边的货架，取了一瓶饮料打开来喝，喝了几口又打了个满是碳酸味道的饱嗝，将其随手丢到一边不喝了。
在不远处的街角，两个小家伙从墙砖后面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像是初生的小兽一样打量着面前的长街。
“这里是哪里？”暖暖丫头小声地问着，而后比划了一下自制的手语。
说实话，哑巴小姑娘没听懂，但是她看脸色都看得出来暖暖丫头的疑问，只能是跟着摇头。
这里不像是贫民窟，更像是某种城乡结合部一样的存在，位于城郊但是并没有城市的繁华，虽然老旧却又比贫民窟要清净整洁很多，低矮的红砖房还带着上个世纪末的建筑特色，然而再怎么老旧也远远胜过哑巴小姑娘自己居住的那种棚屋——甚至于她看着这些地方的房子，还隐约有点羡慕，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是住在这种地方的。
可惜的是后来自己父亲沉迷赌博，不但把家里的小店赌没了，就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输光了，如果不是有妈妈夜市去摆摊撑着，恐怕根本支持不到姐姐完成学业然后服役。
一想到自己妈妈，坚强的哑巴小姑娘就有点想哭的冲动。
然而这股抑郁的情绪，被暖暖丫头肚子里发出来的轻微咕咕声给打断了——她们走了一晚上，后半夜找了个涵洞睡了几个小时，拢共可能只走出去七八千米，却足够把昨晚喝的那一丁点牛奶全部消耗光。
哑巴小姑娘拿出自己身上的零钱清点了一下，抓起暖暖丫头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
她想要在那边买点东西，最好是再带点在身上，这或许能够支撑到她们返回城市区域，寻找到官方的街道管理岗哨或者交通警察。
城郊是没有这些她们信得过的公职人员的，而哑巴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找个地方打电话，这倒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会说话所以没想到，而是她知道打电话报警什么的，暖暖丫头说的话警察叔叔也听不懂。
除非打跨过电话——但是她听自己姐姐说过，如果打跨国电话的话，需要专门的什么线。
可能是特殊的电话线？很长很长的那种才能连接到国外？
哑巴小姑娘不明白具体，她看了一眼不远处小卖部那个【电话】的字样和座机的标识，老实地只把购物的主意打到食物上，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今天下午她们就能够走到城里了。
毕竟已经顺着江畔走了这么久，大概不远了吧？
这么想着，哑巴小姑娘带着暖暖丫头来到小卖部面前，踮着脚尖扒拉在窗棱上，挥舞着小短手试图引起店家的注意。
“啊、啊！”她轻声叫唤着，可是里面却一片沉寂。
暖暖丫头后退了几步，蹦跳了几下试图看清楚里面的人是不是睡着了，可是那个老爷爷明明还很精神地坐在那里看着天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外面响动的样子。
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吗？
“爷爷、爷爷！我们买东西！”暖暖丫头用国语喊着。
而后小卖部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板凳挪动声，那个干瘦的老人探头出来，目光木然地扫过外面。
哑巴小姑娘举着手里的钱，指了指旁边的巧克力和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