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戴在一个死肥婆的手上?现在这些家伙都这么有钱的嘛?
还是说自己看错了,其实这是高仿的或者是刷了油的淡水珠……
“……你在听我说话吗?”豹纹西装男没听到秘书的回应,有点不满。
“啊……啊?在、在听!”女秘书回过神来,赶忙堆起笑脸:“社长说得对!”
“我说,让这个女人签字——但是我们要讲道理,懂吗?”豹纹西装男捋了捋自己的油头:“我们可是讲道理的好会社,一定要民众同意才会动工,大公子之前亲自教育我说,要对民众有敬畏的心。”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出来,而且是嗤笑:“敬畏的心……嗬——呸!来人啊,去和她们好好谈谈,要敬畏地谈,如果她们不同意那也没关系,告诉他们晚上不要睡在房子里就好,说不定这房子质量不好,突然就塌了呢?”
躲进小卖部里的痴肥中年女被再度拉了出来,好几个恶行恶相的小喽啰围着她,其中一个穿着西装沐猴而冠的年轻人则是有模有样地拿出合同文本,解释着相关的事情,并且一边说一边教她怎么签字。
“我不签……我不签!”痴肥中年女挣扎着:“你们这是抢!这点钱——我们签了去哪里住?!”
“哎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是给足了钱的,但是你自己丢失了其中的一部分,这是你的事情。”年轻西装男推了推眼镜:“你看到那边的新楼盘了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城郊空地有一片被围起来的巨大空地,一些高层住宅正在拔地而起。
“我们都是讲道理的,这边给你们补偿,那边购房还有优惠,五折,绝对超值,这也算入了赔偿里面的。”
“可是你们是翻了倍的价格再打五折!你们、你们这是强买强卖!”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年轻西装男表情阴沉下来:“整条街只有几个人不签,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你们这几个人看不清楚形势……大家都知道,我们会社可是三桑财阀麾下的合法企业,难道还会骗你们吗?”
痴肥中年女挣脱了两个拽着她手臂的小喽啰,想要挤进屋子里藏起来——这些事情她可不愿意面对。
从来她都是在家里对着老母亲呼来喝去,当纸上谈兵的高手的,老母亲害怕被打击报复,她就口若悬河地说东说西,无非是想要把拆迁的钱拿得更多。
至于说拿不拿得到,那和自己也无关——拿得到是应该的,拿不到那自然就是自己的母亲太蠢了。
她那种老不死的,哪怕直接躺倒在对方面前当场猝死呢,好歹还能多赔点不是?
另外两个喽啰加入进来试图按住她,而一旁冷眼旁观的秘书女眼疾手快,指尖轻柔地掠过她的痴肥猪蹄,不动声色地就把那串珠链滑到了自己手里,而后才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抓着她的手装好人:“你们不要这样,先放开,先放开,我们好好再谈谈……”
“你们在做什么!”买菜回来的老妇人震惊地看着这些正在拥挤推搡的人:“你们松手!放开!”
说着她迈开步子,浑然顾不上自己那走路都发颤的身子骨,胡乱挥舞着菜篮子就打了上去。
几个小喽啰脸上带起怒意,但是看着这风一吹就会自己倒下的单薄身影,却又委实不敢下手。
若非是这个老太太仗着自己没有几天好活了,次次都这样撒泼,他们哪里还能拖到现在?
看着手下狼狈的模样,豹纹西装男浑然没有插手的意思,反而点了根烟,好整以暇地吐出一个烟圈之后侧头看着身边的工头:“这就是你们说的,很棘手的那个老太太?”
“她以前读过书,看得懂汉字,那合同她看明白了也不愿意签,还说要去找律师。”工头有些为难:“而且她太老了,你也知道现在情况和以前不一样,那些免费的人权律师和劳务律师,都——”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豹纹西装男挥了挥手,打断了工头的话:“让推土机进来,把他家的房子给推平了。”
说着他耸了耸肩:“大不了施工意外,每拖一天都是钱,你知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去打点关系?这钱你来出啊?”
“可是……意外的话,要赔她家属的钱……”
“嘁,只要她家属拿不到,那不就等于不用出咯?”豹纹西装男叼着烟,拍了拍工头的前胸,压低声音道:“不要让记者进来,不要被人知道,那就没事了……”
工头喉咙滚了滚:“这……这不止于吧……”
“……也是。”豹纹西装男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最后也跟着摇了摇头:“如果被那些人抓到,又要多花好大一笔钱,这样吧——把他们全家的腿打断,扔到医院里去躺几个月,到时候拆都拆了,他们也闹不起什么花样来,你觉得呢?”
从之前直接没人领钱到现在只是伤人,工头的心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哪里还敢再讨价还价。
他忙不迭地点头,目露凶光:“我懂,这都是为他们好!”
“诶,这就对了……去吧。”
豹纹西装男随意地挥了挥手,而后扭头冲着旁边一户人家贴在窗棱上的镜子呲开牙,用指甲剔着贴在牙根上的菜叶,半点没有纵凶伤人的心理负担,反倒是一脸无趣。
抿了抿嘴,他把还剩大半的烟头扔到地上,碾了一脚之后又是一口口水,带起不屑:“敬畏……阿西吧……这些公子哥……”
片刻之后,惨叫声传来,豹纹西装男掏了掏耳朵,无视了那些咒骂和哀嚎的声音,重新坐回了车里。
秘书女扭着屁股满脸喜色地走过来,贴在车窗上勾勒出一个媚人的弧度:“社长,合同签得很顺利呢~”
实际上她心情好和合同顺不顺利半毛钱关系没有,这死男人也不会给她涨工资,她只是兴奋自己居然捡了个大便宜——那珠链入手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次便宜赚大了。
至于说对方事后会不会闹起来,她就更不担心了。
这个死男人不就是专门处理这些的吗?那痴肥中年女的声音根本就发不出来,一切都安稳无比。
豹纹西装男勾起她的下巴:“忙完之后去公司找我,下午陪你租一件上档次的晚礼服,带你开开眼界。”
秘书女眼前登时一亮,满是希冀:“难道是那位小公主的生日晚宴?!”
“嗯,大公子赏了我一张邀请函。”豹纹西装男裂开嘴笑了笑:“那才是真正的上流社会,你可不要给我丢脸。”
说着他勾着对方下巴的手改成捏,在那涂着粉底的脸颊上滑动着,感受着那稍显油腻的手感,笑得邪魅狷狂霸道酷炫:“晚宴之后,你可要想想怎么报答我。”
秘书女媚眼如丝,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腻声应道:“你想怎么玩……那就怎么玩咯……”
“呵——去吧。”
在关上车窗的时候,他似乎晃眼看到了有两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地方的家伙啊,就是永远也接触不到上流社会的蝼蚁,可怜又可悲。
三桑大公子并不清楚,共和国有句老话 ,叫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