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合着卤肉汤汁的米饭晶莹饱满,就连仅有几块的红烧肉也是切墩方正,肥瘦相间层次分明,带着软糯的酱色,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黑衣猛男走得急,没把饭推进去——虽然梅夫人说是要饿他一天,但被关过紧闭的黑衣猛男知道那有多可怕,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单单关禁闭就已经算是童年不可磨灭的阴影了,再饿一天怕是要出事。
可是他心软了,那份饭却没被小胖子拿到。
小胖子原本看到外面有饭,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拿,还以为是之前金叉烧那样在玩他。
所以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又一次戏弄,赌气似地等了一阵。
但是等了几秒钟之后,他发现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到底是没有忍住这份诱惑,一边嘀咕着什么,一边就这外面传进来的光亮,趴在地上,伸出手试图摸到那份并不远的饭菜,将其拿回来。
可惜的是金叉烧路过了……
跟着金夫人往外走的金叉烧一低头就看见了一只小猪蹄伸出来左右摸索,一份饭菜在那手的面前。
然而她瞧见倒霉孩子就来气——暖暖丫头她见过的,那么可爱的孩子,还要被这货诬陷。
怒从心头起的她飞起一脚,把那只胖猪蹄直接踢了回去。
而后脚尖一勾,放下送饭菜的小闸门,把那份饭菜就这么眼睁睁地隔绝在他的视线之外,连带着最后的光都给摁灭了。
“吃饭?吃屁吧你!有能耐你一顿不吃就饿死给我看!”
呲着牙嫌弃这小胖子的金叉烧低声呵斥了一句,跟上金夫人的脚步,跑出了门外。
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喧嚣的电视声,和隔着禁闭室挠门的声音。
之所以这里有电视,是黑衣猛男们互相扶持的小智慧,有兄弟被关禁闭的话,他们不但会在外面给他放相声听,偶尔还会悄悄地往里面塞点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
小胖子虽然没吃上热饭热菜,但是有电视的声音,总比之前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环境好上太多。
那挠门的声音,挠了几秒钟之后也停息了下来。
可惜的是一众人离开不久,金叉烧的脑袋再度出现在了门口。
她一边嘀咕着‘忘了关灯’这样的话,一边顺手把电视也给关了。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甚至安静得有点过分。
片刻之后,挠门的声音再度响起,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凄厉的哭嚎……
……
……
“人怎么样了?”
在电视新闻报道的那片现场,南棒猛男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通电话:“抢救过来了吗?”
「伤得很严重,但是应该不算致命,医生说她运气好,后背被什么东西拉开了一条口子的时候,有东西帮她挡了一下,不过就算这么看,也还真是凄惨啊……」
“行了,人没死就好,我这边忙着呢——看好她!等她醒了之后,第一时间问清楚那个袭击她的家伙现在是什么打扮,尤其是衣服和脸,明白吗?”
「好的,马哥……不过你能不能给我多派点人?」
“我这边人都不够用,你在医院看护,你还要多点人?”
「不是啊马哥,那个梅夫人的手下简直有病,三班倒盯着我们,知道的我们是官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诶?他们走了……马哥你等等——阿男!阿男你过来,他们干嘛去这是?」
另一个跟班男的话语隐隐约约:「不清楚……叫人……全都……」
说了几句之后,医院留守男重新拿起手机:「马哥,他们好像有事情,走了很多人,那没什么事了。」
“……不,有事。”猛男马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的车队,尤其是车队上下来的黑衣猛男人群,眉头皱成了川字:“你那边人是没了,可是他们来我这里了。”
「啊?马哥你说什么?哎呀信号不好,我去手术室那边继续等了,回来请你吃饭哈!」
听着耳边传来的果断挂断电话的忙音,一脸黑线的猛男马哥把手机塞回兜里,抬步走了过去:“喂!你们是什么人?离这里远点!”
他当然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梅夫人和菊夫人这俩货在南棒呆了这么久,他不知道才怪了。
只不过对方并不主动挑起事端,也不和官方产生冲突,他平日里只是听说对方的名号,少有和她们打交道。
唯一要说的话,就是经常会遇到这些一身工作制服样式的黑西装在其他黑帮的地盘上晃悠,一副‘老子来监督你们有没有乱搞’的模样。
知道的这是黑恶势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景福宫呢……
然而猛男马哥走出去几步之后,就发现有哪里不太对——和他对峙过的梅夫人率先下了车,旁边另一个应当是菊夫人的女人则是恭敬地充当侍者,给人开车门。
那打开的车门里一条修长的腿被宽松的米色休闲裤包裹着,伸了出来。
这排场……猛男马哥稍稍沉默了一下,试图看清楚车里的是谁。
而后便是一头璀璨的金发率先映入眼帘——
金夫人走下车门的时候,所有率先赶到的黑衣猛男不约而同地躬身:“夫人!”
轰然应诺的喊声倒卷起风雪,猛男马哥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清场。”金夫人理了理自己的金丝手套:“让无关的人都离开这边。”
“是!”
金叉烧跟在亲妈身后,也掏出自己的金丝手套戴上,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编织手套从她的手掌一直包裹到她的小臂。
她从小跟着金夫人练拳,小时候的金丝手套一直换到大,后来定型了才没有再更新。
这玩意儿其实就是武器的一种,只是有点偏门——武侠小说里面刀枪棍棒无数,但能拿得出来的掌上功夫用手套的,大抵也就一个小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