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2 / 2)

你不是说愿为江水,与君重逢么?

快了,你和他重逢的时候不远了。

啧啧啧,多帅气,听起来就带着无可抵御的沛然,就像是无冕的帝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愿为江水的人没有来,那压抑着的对抗,快要凝成实质的紧迫没有来,就连那些原本秉承着可笑理想的光化门高层也没来。

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大家都忘记了今晚还有这么一场生日晚宴。

南棒的天黑了。

而后,有太阳坠落——

神威如狱,神恩如海。

唯吾旷照,明日大江。

庄园正厅的灯亮着,客人们在悚然中走进去,脚步轻飘飘地好似踩在云端,心头萦绕着的是荒诞和不实交织的幻梦。

那是谁?

那一位是谁?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这样——

有人进门之后抬起头,看到了正厅之上那占据了主位,恍若端坐金殿之上的少女。

新铺的地毯,新摆好的桌椅,旁若无人像是在自家的客厅。

她已经撩起了珠帘,就这么闲适地坐着,左手抬起来撑着脸颊,好整以暇地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进来的人。

一只,两只,三只……

有人下意识望向那些财阀,看向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可是他们看到的只有踌躇不前,犹豫不定,恍惚不觉的背影。

倘若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来形容当前的形势,那便是一个还算得上是兵强马壮的山寨,想要呼啸聚义,召集各路好汉,转头去和那些朝廷的鹰犬斗个你死我活。

甚至是有幸打下府城,便可以裂土称王,划江而治,可以问一问鼎重几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豪气冲天——

然后路过了一个武林盟主……

对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既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大放厥词,仅仅只是进来坐坐。

就坐在最上首,像是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们表演。

表演什么?历数文律师的十大罪?

还是发表一番寓意深远的檄文,告诉大家只有抱团才能活下去,继续拥有美好的高高在上的生活?

财阀执掌者们觉得喉咙里梗着什么东西,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每每抬起头,就被那珠辉灼伤了眼,刺痛得赶忙收回视线。

对方就坐在那里,气势恢宏,背后如同升起了烈日般的光焰,俯视着他们。

而后有什么东西挥舞着无形的巨斧,将他们积蓄已久的气势劈得七零八落。

总感觉自己在演滑稽戏剧一样,所作所为仅仅只是为了博她一笑欢颜罢了……

这种不对称的奇怪观感来得突兀却又自然,自从对方出来的那一刻,就像是把所有人都囊括进了一个泾渭分明的棋盘上。

大家都是棋子,纵横阡陌的无形线条捆绑束缚,教人挣扎不脱。

沉默呵,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五大财阀同气连枝,四家的执掌者或者是继承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李见锡。

这位当年从父亲手里夺权之后,将三桑财阀一路送上南棒巅峰的商界枭雄,此刻却只是定定地站在厅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目光一轮又一轮地在对方身前的那些人身上寻梭着。

那个身穿大明凤袍的少女指尖轻轻点着座椅的扶手:“都站着做什么?且坐下吧。”

偌大的座椅还是刚运进来的,和大厅里奢华堂皇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数量也不够。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沉闷的脚步声从厅外响起。

李见锡微微挑了挑眉,侧目看过去——入目的是行走的巨大木制座椅。

不,与其说是木制座椅,倒不如说是有谁像是搬山力士那样,将半人高的巨大实木座椅举起来,就这么一步步地送进来,如同传说中那能够生撕虎豹的猛将一样悍然。

宋家为了某个人的赴宴,动用了足足12架次的货机运送各类物资用度,就连这些座椅都是专程从无忧岛空运过来的,宽大厚重之余还带着精致的雕花,奢华的木料沁出馨香,即便是再不懂行的人,看见了也会觉得这东西一定特别贵。

特别特别贵——这本是大明王朝的宫中用具,后来流落民间。

南棒不是喜欢自称大明正统么?

既然他们喜欢,那就让他们喜欢到底好了。

直到这些座椅被放下,搬运座椅的人才在其后露出身影。

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座行走的铁塔——对方穿着一身浑然不似善类的全包裹式动力外骨骼,拔高的身形足有两米三,看谁都像是在俯视小鸡仔。

彰显武力到如此地步,就差没用枪口顶着所有人的脑门告诉他们,不要试图对上座的那个少女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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