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丰腴道姑挥舞着手里的霰喷,像是挥舞一柄高尔夫球棒一样横着砸在他的头上:“还想搞突袭?!”
「噗——」
伴随着沉闷的血肉爆开声响,光头男的脑袋被当场打爆,那颈脖之上却没有喷溅出来的体液,只有不断蠕动着像是密密麻麻蛆虫在里面盘桓的断裂面,让人仅仅只是看一眼就浑身发麻头皮发痒,SAN值跌落谷底。
“我说过……你们……”
低沉的声音从血肉怪人集群之中响起,宛如合唱:“什么都做不了……这就是不死……是永生……”
于是那断掉的颈脖之下,有攀附而上的血肉纠缠成型,再度勾勒出一个狰狞丑陋的光头。
他们能用什么来杀死自己呢?
用那门可怕的重炮?那只不过是能够打掉自己的半截身子罢了,核心血肉可以游走。
用他们手里的枪?就算冷冻了一个自己,还有这么多分体,自己随时可以切换。
如果是用火的话,他就更感谢对方了——被引爆的分体绝对可以把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火海之中。
端坐高位的少女听着这些声音,面无表情。
这就是原罪污染生物最可怕的地方了,不仅仅只是有着强大的感染能力,也不仅仅是自身携带的侵蚀性,更有这种能够依靠应激反应迅速进化的可能。
对于任何对手而言,能够在几个照面的时间就找到反制措施的对手,都是恶心至极的梦魇。
所以对抗原罪污染生物,只能是用绝对的力量将其毫无花哨地碾碎,不给其任何腾挪的空间,否则一旦走失漏网之鱼,那么可能往后就要面对无所不在的骚扰和侵蚀,直到攻守形势完全反转。
她原本是想要把自己当成诱饵,显露出虚弱的一面——没有什么原罪生物可以抵挡神性的诱惑,尤其是这神性脆弱不堪看起来就好下手。
一步登天的渴求足以让高阶原罪生物发狂,遑论这种小菜鸡。
这就好像是买一万块钱的彩票,有五五开的几率中五百个亿的大奖一样,谁都想要咬牙搏一搏,成功了就单车变飞船。
可问题在于,她没想到来的并不是杂乱无章的原罪污染生物集群,而是一个进阶了,但是却走了错误进阶路线的对手。
放弃了最大的分散核心优势,单纯堆砌表面的力量,看起来手段百出无可匹敌。
但实际上……
闭着眼睛的她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就像是看着虫群放弃了虫潮战术,而是直接让虫族女王母体来打头阵一样可笑,简直让人不由自主就心情愉悦了起来。
还有什么比看到对手犯傻更让人愉快的呢?
至于说对方是怎么突破蓝星的底层宇宙参数进阶的,又是怎么骗过了那个存在于所有生灵意识海底层的群体潜意识的,这就是另外的问题了,只不过这些问题在当前并不重要,她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一方以为自己优势很大,所以A了上去。
另一方觉得对面确实优势很大,所以也A了上去。
当盾卫干员挥舞着大盾,像是挥舞冷兵器一样和这些血肉怪人进行最原始的肉搏的时候,防守方的好几个高手自然也没有停下脚步,丰腴道姑和贵妇人各自在血肉怪人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面其后躲藏着的右臂怪物,打定主意先啃掉硬骨头,再去料理那些烂肉。
而金夫人则是挥舞着离光软剑,将所有靠近身边的血肉怪人割裂成漫天飞舞的碎屑,游走在敌群之中,试图寻找到对方所谓的核心——她有着比头号车车长更为强烈的直觉,对方一定有一个类似核心的存在,可问题是在哪里?
是人型的血肉怪物?还是某种小老鼠一样的承载体?
乱战之中,往外突破撤离的锋矢阵被无奈地拉长了,天上的阴云鸟群虽然被压迫到了角落里,可还是在不断地激烈反抗,离光小白狐只能分出些许的精力来进入正厅内,在敌我已经开始交织的最前沿帮助队友。
清梦星河机群携带的武器装备可以调整,但是这需要时间,如果按照现在的机群配置在大厅里再来一波电网,简直就等同是引爆一座高温火山的自杀举动。
这让离光小白狐也陷入了短暂的被动之中,就连手里包着的琵琶也弹奏得声调显出几分凌乱来。
血肉怪人奈何不了全身着甲的重装盾卫干员,几乎呈现一边倒地被殴打姿态。
但同样重装盾卫干员也没办法在不借助重火力的情况下将这些血肉怪人彻底杀死,自从人类学会了利用火焰之后,这种最简单也是最具杀伤力的工具似乎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对象。
这些家伙一个个就是行走的火药桶、移动的铝热剂,只能用冷冻弹进行短暂克制,但冻住打碎了,对方还是能够断手断臂甚至是断头重生,似乎杀之不尽。
于是场面陷入了僵持,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坏的方向发展。
直到有人艰难地推开了颤颤巍巍的正厅侧门——
那是一群气喘吁吁的人,穿着黑西装,但是并没有九局干员或者是金夫人下属那么壮硕,看起来更像是社畜,一个个大汗淋漓撑着膝盖直呼气。
不像是来增援的,反倒像是逃难过来的,要不是他们手里基本都带着枪,恐怕大家还以为这是外面的宾客又跑回来了。
好在他们胸前的银色徽章显露出了他们的身份:景福宫外勤干员。
好艰难地杀到庄园内里正厅,原本以为外面那些狼狗一样的怪物已经很可怕,自己贡献卓越战绩彪炳的景福宫干员错愕地抬着头,齐刷刷地盯着正厅里绞杀在一起的人群。
绞杀的局面也在短暂的定格——正厅里的人也好,不是人也好,全都在看他们。
他们也在看着这些人或非人,感觉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表情僵硬,视线呆滞,就连喘着粗气的嘴都没合上,像是忘记了呼吸的狗。
双方对视了两秒钟滞之后,为首的那个干员下意识伸手拉着门的扶手,冲着里面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稍稍抬起手示意自己只是误入这里,而后将那扇门合上,隔绝了双方的视线。
然后门被再度打开——
为首的景福宫干员一副‘我他妈明明重新开门了怎么还是这样’的表情,然后在李瞬臣那气急败坏的怒喝声之中选择加入战斗,并且冲着血肉怪人抬起手里的枪。
毕竟这些家伙的画风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更重要的是他一进来就看到自家老大在殴打对方,所以只要我用野兽般的心境,射穿它的心脏,就——
“放下!”
“别开枪!”
“住手!!”
“阿西吧——”李瞬臣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不要开枪!不能打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