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研于是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当一个人轻生都不怕，自然也就不在乎别的什么了，后来才有了她找到自己母亲的线索，从而寻找张胭脂的帮助的展开。
但是这些话她自然不可能和SH+E这些圈外人交浅言深，所以只是简单地提起自己的作品被抢夺的事情：“当初我写了一些歌，可是上交到公司之后，被对方就怎么拿去用了，虽然不算大火，但……毕竟也算是心血吧。”
“这不是抄袭吗！”SH组合不忿道：“怎么可以这么嚣张！”
“与其说是抄袭，倒不如说是明抢。”一直都没发表什么意见的秦忘川嗤笑道：“分明是对方和公司的高层有勾结才敢干这种事情，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会在干这些事情之前找受害者签个长期合同，把她捆死在公司里，一旦有反抗的意思就直接雪藏。”
SH+E仨一起扭头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无外乎‘你为什么这么懂’的探询。
难道这就是曾经的资本家余裕吗？痛恨了痛恨了。
“是啊，是付不起违约金的那种长约。”阿研自嘲地笑笑：“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对当时的我来说，不被剥削的话，就连生活都成问题，所以忍着就好了吧。”
忍着并没有好，最后的结果只会更糟，但那是最后——饮鸩止渴的事情，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理解愚蠢背后的那份无助。
“我现在都还记得在宿舍里哭的样子，当时我以为可以靠才华出人头地，后来……”
……
……
“后来，我的歌曲就被阿研‘借用’了，听过我之前专辑的大概都有印象，很多人都说我的歌和她的曲风相似。”
锥子脸女星吸了吸鼻子，举着话筒，眼里带着泪花：“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的声音并不好，起码没有阿研那种嗓子，我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单纯就是因为我还能写几首歌而已。”
观众们一阵哗然，其中有多少是配合她的表演，又有多少是真的哗然，这就不得而知了。
主持人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台下的导演——她不按套路出牌啊！
自己这档唱歌的综艺节目卖卖惨就够了，大家都有悲伤的过去，博同情心也好真的忆苦思甜也罢，都可以拿出来拉票。
可是她这直接就上升到了人身打击的地步，要不要掐了重来？
然而导演却只是摸着下巴一幅思考的模样，相比起什么人身伤害之类的问题，他更像是在尽职尽责地思考着这个话题的热度。
毕竟给他钱的又不是阿研，而是老板——把节目做出来热度是自己的，帮老板赚钱奖金也是自己的，帮阿研说话，自己能有什么？
导演咂了咂嘴，之后挥了挥手示意继续。
撕逼吧，撕起来最后不行的话大不了剪辑掉，如果可以的话这又是一期爆点嘛。
艾丽娅抱着爆米花一脸好奇：“这么可怜的吗？而且她脸上被打了一巴掌诶。”
“有吗？”莲花眯着眼睛看了好一阵：“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下手的人力道用得刚刚好，最开始的时候反而是最明显的时候，用不了多久就消了——到时候就算是去做鉴定都没办法做，这是暗算人的阴招。”
艾丽娅一幅江湖高手的模样评价着这一巴掌，天知道她从哪里看出来这么多细节的。
但诚如她所言，锥子脸女星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打击痕迹了。
非要深究的话，更像是有谁用手蹭掉了她的妆容这种程度，那脸颊浮肿的伤痕决然不同。
“这个人的歌我听过。”莲花回忆了一下，摇头有点不太看好：“虽然号称是南棒这边的歌坛前辈，但是她的唱功非常差，现场唱歌是标准的车祸，修完之后的专辑也只是勉强能听的地步。”
“所以她都说自己的嗓子不行，只有靠才华这个样子嘛。”
“才华……也是。”莲花有些恍然：“说实话，她的歌都说是自己写的，可是太杂了，以前我还以为她都是买的或者抄的——后来见到了阿娅你写歌，我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那种脑子里带着旋律的天才。”
“诶？你的意思是她写歌和我一样？”
“一样倒是不至于，但跨度很大，风格变动也很快，与其说是才华横溢，倒不如说是杂乱……可能是我不能理解天才的世界吧。”
“那绝对是抄袭的！”艾丽娅顿时断然道：“说什么别人抄她的歌，怕不是她反过来抢了别人的专辑曲目！”
因为我也是抄的，所以谁和我一样，谁就是作弊！
除非那种一直在说自己抄了满分试卷，大家也都知道他抄了满分试卷，可是最后分数出来结果却连及格线都不到的，那才没办法说人家抄袭。
能说什么呢？开卷考试做成这个样子，那就真只能宣布人家没抄。
不过这和她没什么关系，锥子脸女星也没招惹到她头上，就算是正义的使者这会儿也只想着休息吃瓜看戏。
苦情戏之后就是演唱环节，艾丽娅还蛮有兴趣想要听听所谓的风格多变是怎么个变法。
只是锥子脸女星的唱功真就像是莲花说的那样，属实车祸现场——气短音颤，只有KTV麦霸的水平。
还是那种明明知道自己唱得不怎么样，还死拽着麦克风不放手，非要拖着别人点歌她来唱的程度。
艾丽娅听得直呲牙，她在地球世界线也没少听南棒的女歌手唱歌，其中很是有不少厉害的现场歌姬，甚至还有李仙姬和少香这种实力派歌后。
当年李仙姬那首《姻缘》荡气回肠，就算是没看过《王的男人》也听得出来其中的感情，属实是超越了语言的音乐典范，这让艾丽娅一度对于南棒的歌姬观感很好，甚至早期还有种‘不愧是专业培养体系’之类的认识。
后来倒是逐渐明白了其中的黑暗，所谓的专业培养体系，也不过是流水线造星的笑话罢了，条件苛刻任务繁重，歌手要是和那些公司合作，能拿到手的钱少得可怜，拍一整部电视剧可能薪酬才只有一两百万，和共和国那边某些薪酬要多一个零的同行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孙娜拉会说出没钱就来共和国捞钱的这种话，因为这却是就是大实话。
而如果在南棒，发行专辑公司要拿90%的收益，按照固定的日程去出演的什么节目、综艺之类的更是没钱可拿，零收入——这些节目的参与甚至还是公司里面需要走门路争夺的资源。
虽然很残酷，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很真实……
李仙姬和少香之类的歌手纯粹是老天爷赏饭吃，不管在哪个国家都能够混出头，相比起这种靠实力的歌手，单纯的偶像明星简直没有可比性。
而且李仙姬也从来没有往偶像明星那边靠拢的意思，单纯她那短发加圆框眼镜的造型，怎么看都像是个偶尔兼职歌手的语文老师——她那发型配上黑白色的着装在舞台上唱了二十年就没怎么变过。
当年好歹也是玩摇滚出身的歌姬居然会素雅到这种地步，俨然颠覆认知，到了后来她的粉丝大多数都是女性，每次她唱歌的时候台下一群迷妹就听得热泪盈眶。
相比起那些需要又唱又跳才会被人记住的偶像女星，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