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普丹到普奥再到普法，布莱希罗德家族尽心竭力支持俾斯麦，最后也拿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蛋糕，足足50亿法郎的战争赔款债券，5%的利率，这笔钱足够布莱希罗德家族跃升为和罗斯柴尔德这些巨头坐在一起喝咖啡的豪门。

弗里茨斯特恩有一本书叫《金与铁——俾斯麦、布莱希罗德与德意志帝国的建立》，比起某个家伙的《货币战争》要写实得多，毕竟罗斯柴尔德还没有像他的书里那样，强悍到幕后统治全世界的地步。

大伯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你是说……柏妮丝·梅隆？”

“算一个，但不是全部，相比起她，我更看好的是共和国的那个小姑娘。”

“芙蕖·宋？我很努力地学过她的中文名，就是为了她如果嫁到我们家来的时候，我叫她的名字不会太失礼，可是我得承认共和国语的发音实在是太难了，我还是更喜欢她的英文名，美神。”

美神·阿芙洛狄忒

艾丽娅已经把《水边的阿狄丽娜》改成了《水边的阿芙洛狄忒》，可惜的是发行商鸽到现在也没见出品，到目前为止还只有样品碟寄到了艾丽娅那边，把莲花气得不要不要的。

“你想太多了，不是那个孩子，而且那场订婚成不了的，对方的身份远比我儿子要高。”

“就算是不列颠皇室的公主，齐柏林也有资格吧？”大伯不悦地挑了挑眉：“共和国可没有贵族。”

“人家也不需要贵族，因为真要论起历史来，共和国人的传承比我们还要复杂得多。”坚强爸瞥了他一眼：“而且我才是齐柏林的父亲，做过亲子鉴定的那种，你不要一副容易让人误会的模样好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

“反正你是有前科的——我是说，真要比起来的话，不列颠皇室的公主，未必有那个宋家小姑娘的身份高，那次订婚只能算是一场……交友仪式？就当成是交友仪式好了，起码齐柏林交到了几个朋友……或者说损友，强子对撞机可不是什么便宜货，这个朋友太贵了……”

他絮絮叨叨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大伯却听得一头雾水，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停下，够了，停下！既然不是宋氏重工，那还能是谁？”

“艾丽娅——你查不到的，但在资料封锁之前我倒是留了一些信息，你看，是不是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说着他从手机上调出照片，给大伯看了看：“就是这个。”

“……看起来像是个孩子。”

“得了吧，她就是个孩子，十八还是十九？”

“她是什么身份？”

“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就算她现在一无所有，以后也只会拥有很多很多，你不懂，你这种被家族束缚了灵魂的家伙是不会懂的，她才是真正值得投资的对象。”

“等等……艾……她是之前那个利亚基金的艾如龙的女儿？”

“你该说，艾如龙是她父亲——你难道没有关注相关的新闻吗？”

“什么新闻？”

“当然是那些花边新闻，我太了解齐柏林那小子了，他在害怕这个小女孩，哈哈哈哈哈——自从当年带他去打猎的时候干掉了那头熊，我还从没见过他害怕什么，所有她出现过的地方都出了大乱子，日本也好，南棒也好，甚至是共和国他们自己的地盘，就算再怎么掩盖，也盖不住这孩子的表现。”

“我现在有理由相信你当花花公子当昏了头。”大伯揉了揉额角：“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疯狂的传教士，可是我甚至都没搞清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要是放到中世纪，你绝对会被抓到审判庭去当成恶灵附体的疯子！”

“你不懂，真的，你完全不明白，这才是自由的灵魂，我们不要看过程，只需要看结果，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财富的化身，看到了一个未来冉冉升起的新星，我甚至看到了俾斯麦——当然，共和国人不太喜欢当宰相，他们的目标都很高，一点都不在乎高贵的皇室的血统，或者说坚信他们自己如果有可能的话也可以当皇帝，虽然现在他们不需要什么皇帝……”

“我不希望你在外面发表这种失礼的言论，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看，这就是问题了，我们说着自己自由，可是我们却还在渴求回到16世纪，我们说着他们腐朽，可是他们的思想比我们要开放太多。”

坚强爸眼睛盯着屏幕，话痨一样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咂了咂嘴：“可惜了，要是我年轻二十岁，我会不顾一切地追求她，现在我会鼓动我的儿子追求她，遗憾的是齐柏林没有这个意愿，也没那个胆量，他满脑子都是他的阿尔芭……”

“等等……阿尔芭是谁？”大伯皱眉：“我是说，这又是谁？”

又——这个字眼扔阅读理解里少说也是个十分的重量级题目。

“我的未来儿媳妇，一个墨西哥姑娘，说实话，从挑选女孩的角度来看，齐柏林的眼光不错，那个女孩够辣，身材棒极了，但如果是婚姻的话……除非他能够彻底掌控伦道夫家族，不然他以后的妻子会是他最大的软肋，那个女孩是一只自由的鸟，不会喜欢伦道夫家族这个金丝笼子的，他会很难做，但这才是青春啊！这棒极了不是吗？”

“所以有谁能告诉我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吗？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了一个阿尔芭？阿芙洛狄忒·宋呢？”大伯向上摊了摊手：“我错过了多少事情？你们父子俩把所有的东西都瞒住了！上帝，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个一无所知的小丑！确实棒极了！”

“小丑可比你有趣，说真的，哥哥，我亲爱的哥哥，我真好奇当初在东欧留学的你会是什么样子，但不管是什么样子，都绝对比现在要好——人得为自己活着，你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伦道夫家族的成员。”

“……”

大伯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没有说话。

他垂下眼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温暖明媚，坚强爸伸了个懒腰，准备结束这个话题，他还得去陪妹子听音乐会呢。

其实他不喜欢音乐会，他喜欢摇滚，皇后乐队那种：“家族产业什么的，交给年轻人去处理吧，反正以后都是要交给他们的。”

“但商业不是感情用事就能够运营下去的。”

“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投资一个人，一个值得的人，回报会远超我们的想象，幸运的是齐柏林找到了一个投资对象，她背后可是那个未来的蓝星霸主国家啊，这么好的机会你难道想要错过吗？”

“万一失败了呢？”

“哈哈哈哈哈——万一失败了也是他犯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藏着小金库的，就算整个伦道夫财团没了我也不用担心，顺带一提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庄园，到时候只要你求我，我就送给你。”

“那我是不是要对你说句谢谢？”大伯难得不绅士了，甚至还讥讽了一句俚语：“Jetzt geht's um die Wurst!”

这话的直译是「现在是关于香肠的问题」，但是意译过来就是「老子在和你谈正事儿别他妈瞎扯淡」。

或许没有什么比香肠更让??佬重视的了，除了油纸包着的埋在旁边的换修零部件。

“谁让你是我亲哥哥呢，不用那么客气，反正都是以前从家族企业得到信息之后倒腾证券捞来的钱，得感谢你当初的苦心经营。”坚强爸说着要被投资人打死的话，像是没听懂大伯的意思。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在谈论关于某个快乐风女的话题了，别看他笑得不在意，可事实上他完全没有说出关于艾丽娅的细节，像是对这一切讳莫如深。

大伯翻了个白眼，天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当初那些‘小动作’让整个伦道夫财团损失了多少钱。

可如果真有谁去复盘一下当初伦道夫财团的发展历程，就会发现每一次伦道夫财团遭遇外来的打击同时，都避免了后续一条道走到黑的弯路，在亏钱和彻底完犊子之间游走着，却又每次都化险为夷，一步步做大至今。

这甚至让人怀疑外来的打击到底是弄死伦道夫财团还是要帮他们，每次都是巨额的亏损，却又每次都是新机遇，换个心脏不好的执掌者早就气死在半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