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这个部下被判以背叛国家的罪名，执行死刑。

当初他上战场……或者应该说是慷慨赴死的时候，他的女儿还在妻子的肚子里没生出来，他仅仅只是得知了有孩子的消息，却不曾有过丝毫停留。

他写了封信给自己妻子，说他不能让孩子失去另一个母亲，而后便毅然响应长官的号召。

等到了现在，伊萨科夫麾下已经没剩多少兄弟了，他们曾经在灰色地带摸爬打滚，一度和臭名昭著的光头帮厮混在一起，偶尔也和他们干架，甚至有时候还客串一下雇佣兵的事情，但是差不多二十年过去了，伴随着这世道的愈发沉沦，他们也被拖入了淤泥里。

烂了——积重难返，沉疴无救，毛子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他们则更不好过。

女娲也是因为这样，才觉得说服他们的可能性很低。

这些人见识过上世纪最大的变故之一，甚至自己就是亲身经历者。

除此之外，他们还是这场变故的受害者，一路沉沦到现在的模样，就算不厌恶这个世界，也绝难升起为什么东西再努力一把的心——哪怕是钱，那也得有命拿才行。

“不，我觉得概率挺高的，如果他们能够动起来的话，比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家伙厉害多了。”

『为什么不去找雇佣兵呢？』女娲按照概率最优解提出建议：『他们装备更精良，战斗经验更丰富，比起这些已经十多年没有作战过的社会闲散人士要强得多。』

“因为我们不仅仅是要打一场遭遇战，我们需要更多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卡其色狂放说完摘掉眼镜，没有继续和女娲解释他需要什么——

“我需要的是正义，是People's War，而不是My war。”

西伯利亚的正义执行，还得让毛子自己来。

就像是当年一样——

……

……

光头男们被好吃好喝地‘请求不要离开’这个大会议室，门口有九局的精锐外勤守着。

九局倒是没有把他们给限制死，毕竟从法理上说不过去，他们不能用共和国的剑斩毛子的犯人。

但有些事情，懂的都懂，不懂的可以自己去试试，试试就逝世。

除非这些光头自己报警找毛子的官方帮忙，然后双方交接，九局铁定放人。

但是想想这帮家伙碰瓷的尿性，就知道这是些混道上的，除非九局这边摆出一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埋西伯利亚冻土里喂狼的模样，不然他们才不会去自投罗网。

扯淡啦，九局的人早晚要走，大不了打他们一顿。

要是被毛子的官方抓过去，那可就不是打一顿去掉半条命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卡其色狂放进来的时候，光头们还在合计这地儿蛮好的，有吃有喝有供暖，最主要的是九局的人好像连打他们一顿的心思都没有——他们也不知道九局是九局，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是某个有钱人家的保镖。

大户人家就是软弱的啦，就问问情况，他们老实说了之后对方就没继续逼迫了。

虽然他们在清醒的时候讲点所谓的职业道德，但是喝醉了全吐出来了，貌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个掮客平时也没少找他们搞事情，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某种肮脏的商业手段前兆？

他们可不能理解九局这种存在，随随便便就能够顺藤摸瓜一路摸着摸着摸到地心里的手段是情报组织的基本素养好么，鹅先生自以为藏得很深，可是在女娲看来也就那样了。

女娲·管风琴手势：没有人比我更懂电子信息时代的追踪。

光头毛子们有得吃有得喝，要不是醒酒之后心里有点逼数没逞强，估计这会儿都该问给他们看门的九局精锐外勤要烟和酒了，可即便这样他们也蹲座椅上吹水吹得乐呵的很，半点没有被关押的自觉。

卡其色狂放进来的时候，恰好是那个碰瓷光头站起来拍着胸脯吹嘘自己多能喝的时候。

前者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伏特加·生命之水。

后者视线定格在他的身上，喉咙滚了滚，露出惊惧的表情来，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动弹。

不光是他，其他毛子也不敢动，一个个都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卡其色狂放和门外的外勤小哥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后者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竖起大拇指表示交给他，而后和旁边的同僚交代了一声，就往外去了。

临走之前，他回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了一眼这帮光头毛子，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或许能称之为和善的微笑？

如果他整体的面部表情带着的怜悯意思不那么明显的话。

光头毛子们下意识站起来，戒备地抄起椅子，甚至有俩因为旁边的同伴双持长椅，导致手里一时之间找不到武器，所以下意识开始伸手掰桌子的长腿——可惜的是这桌子是超级结实的那种厚重实木会议桌，以至于毛子的大力都掰不动。

“喔喔喔！不要激动！”卡其色狂放熟练地安抚着他们：“冷静！冷静，我是来和你们谈合作的！”

“合作？”酒鬼毛子脸色有点发白地看着他手里的生命之水：“那你这什么意思！”

“……和你们谈合作不都是要带这个吗？”

卡其色狂放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伏特加，露出一个貌似憨厚的笑容来：“达瓦里希，我们整点？”

酒鬼毛子沉默了片刻，脸色白了又白，最后咽了咽口水：“好像……好像也可以……”

毛子每年酗酒死那么多人，消毒水都有人对瓶吹，全都是这么来的。

“不过你这个不行！”好在酒鬼毛子有点自知之明：“这个，我们都是兑水喝，要40%的那种，直接喝！”

“我已经托人去买了。”卡其色狂放看着手里的伏特加，摇了摇头：“这个不是给你们喝的，这个是我自己喝的——坐，都坐下，我们先喝了再说。”

原本守在门口的外勤小哥就是去拿酒了，作为一家开在毛子地界的酒店，仓库里别的不多就是酒多，小哥是直接拉着拖车回来的，上面一箱一箱的酒码放得整整齐齐。

“这个好！”酒鬼毛子竖起大拇指：“达瓦里希！哈啦休！”

说着他跳起来就想要去拿酒，却被那个精锐外勤小哥直接按在了地上，反手一拧一扭，比他瘦小两号的精锐外勤小哥轻而易举地把他的脸直接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从西装内兜里掏出枪来指着这帮变了脸色的家伙。

卡其色狂放坐在位子上没动，把手里的酒倒了两杯出来，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