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再加上半年、年终和绩效,一年的收入撑死了三十万,一个亿她要不吃不喝攒三百多年。
而相比起她这种出生入死打怪兽,直接改造成终结者的人类屏障,樊樊只需要唱唱跳跳就能年入过亿。
“有钱,但钱不全是他们的,你看到他们动辄片酬几千万几个亿,实际上这些钱又是抽成又是分约,拿到手里缩水了一大半,早些时候查税,有的明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欠多少税,因为他们连片酬和实际拿了多少那档子都没搞清楚。”
“那钱让这些资本赚去了?”
“嗯。”
“所以你想要干掉这些资本?”
“不。”
“啊?”司悦一愣:“你不是要干掉他们?”
“为什么要干掉他们?”
“那你之前还说要动这些大户人家……”
“动他们不是为了弄死他们。”艾丽娅摇了摇头:“做事情不能这么二极管,但是你可以敲打他们,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划下底线,如果他们体面,你就让他们体面,如果他们不体面,你再帮他们体面。”
“……我怎么听着不像是你的做法呢。”司悦嘀咕着,掏出手机:“又有电话,接吗?”
“谁的?”
“不知道,感觉应该是问你什么态度的。”
“让我们再飞会儿。”艾丽娅才不鸟这些家伙。
态度?她现在没有态度,就是最大的态度。
“哦。”司悦摁了静音,手机放到一边。
“你觉得这不像我的做法,那什么才是我的做法。”
“就直接打过去,然后看谁不爽就揍谁,砍他全家!”
“我现在已经在砍了,如果你是店老板,我砸了你店里的一件货,你气不气?”
“当然气啊。”
“可只是一件货而已,我要是直接断了你卖货的渠道呢?”
“那——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这不就是了,我现在就是在砍他妈。”
“……不对啊,老大,你又说收拾他们,又说不干掉他们,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嗯?”
“我说过,这些不归我管。”艾丽娅摘下她戴着的眼镜,放到一边:“什么是规矩?”
“什么是规矩?”
“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就是规矩。”
“那什么是随心所欲?”
“我现在这样,就是随心所欲。”艾丽娅摊了摊手:“我可以表达态度,我也可以提意见,但是这些事儿,我不会管,也不想管,更不能管。”
“为什么?”
“这里是共和国,国法高于一切,这就是规矩。”艾丽娅望着她,很认真:“法律这种东西是规定的人类社会行为底线,我至多可以游走,但是不能直接跳过去,跳过去之后,我就不是人了。”
司悦似懂非懂,但如果是白梨在这里,估计就直接懂了。
所谓恃宠而骄得寸进尺,侠以武犯禁什么的,尺度最难掌握。
暗世界的人,就是一群抛弃了规矩,却又自己另外树立了规矩的矛盾的家伙。
因为对于那些人而言,力量是需要拿来展示甚至宣泄的,照顾弱者的底线,是对他们的侮辱。
艾丽娅对于这两边而言都是异类——对于弱者来说,她太过随性亲和,几乎没有威严。
对于强者而言,艾丽娅则是强到没边儿了,铁腕手段加上个体伟力,俨然便是昭昭天命。
实际上在神恩世界,有很长一段时间军团长都曾经迷失在力量之中,就差没有宣称‘我即是世界’了。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她重新找回了自我,规矩这种东西,约束的不单单是力量,还有心态。
艾丽娅给自己的定位,始终是人而不是神,如果说卡其色狂放是限制器之一,那司悦对比起来就显得太稚嫩。
莲花锚定的是艾丽娅的人性,是记忆之中那或许虚幻,但最为美好的日常。
而当初在南棒那边,狂放一而再再而三地苦心限制艾丽娅,则是限制她的魔性。
所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这就是魔性——走火入魔的魔,并非是癫狂,而是失去自我。
“说起来,你当初从沉浸式虚拟现实训练里脱身,也有一段档案被录入了考察。”
“诶?”动力妞子指了指自己:“我吗?”
“嗯,你当时在面对那些小混混,并且夺下了他们手里的刀,你还记得你在想什么吗?”
“……忘了。”她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