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把签到表递过去,对方在签到表上写下自己的大名的时候,他瞥了一眼,这才默默心里拉了警钟。
陆无尘?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陆无尘吗?世界这么小?
就如同镶金边女仆团知道他一样,他当然也知道这个险些成为东南亚地区对手的女人。
据说对方是一个东方的神秘古老势力的传承人,但是因为贪图世俗的繁华,携带了一部分‘气’的秘密跑到了东南亚,并且和无忧岛的宋氏重工建立了合作关系,依托于对方的资源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西方人嘛,跟他们说什么修真说什么外家横练内家内劲就是扯淡,他们就只懂一个气。
但是江湖传言总不会是完全地胡编乱造,神仙姐姐的江湖传说继承到仨欧巴桑那代,还是有几分实质性内容的。
比如说当年神仙姐姐确实是一度‘无视’了自己这个小徒弟,这才有别的人胆敢去招惹无忧岛。
要是换成神仙姐姐亲自出面的时候,别说光头佬了,就算是明面上的暹罗国王都不敢在东南亚大声说话。
光头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侧的‘陆女士’的神态,在他看来这种安然的姿态不过是对方的伪装罢了。
这是个疯狂科学家加强悍武者的混合式人物,有着不俗的手腕,更有着庞大的野心。
这些年已经逐渐蚕食了宋氏重工,那个庞大的工业复合体都成为了她的傀儡。
对方现在更是以自己手里的资源和第三新神恩市的建立者们达成了交易,换取了副理事长的席位。
这种操作,明显是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对手,是个十足十的枭雄。
光头佬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眼神逐渐阴鹫起来。
要是能够把这个家伙干掉,那么说不定可以从第三新神恩市延伸出触角,沟通东南亚那边……
他知道对方很厉害,但是他更有把握干掉这些所谓很厉害的家伙。
在他的揣测里,对方撑死也就是个老牌A级执行官的程度,而这种级别的家伙他空手都能打死俩。
实际上当年要不是白衣泰迪坐镇无忧岛不出去,光头佬是真准备来个斩首战术,直接把她做掉的。
可惜花了大价钱的雇佣兵队伍还没来得及登陆无忧岛,就在金三角地区遭到了埋伏。
对方甚至连装甲车都开出来了,斩首行动自然也就无疾而终。
再后来就是暗世界的一些变故,南美那边空出来了一大片地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不过要是现在动手的话,自己很难脱身。
要知道第三新神恩市的规矩虽然不多,可是都足够强硬,更有着与之匹配的执行能力。
这种强硬规则的制定者,很显然不是北美大区那种玩法出身的,更像是亚太怪物房的大一统大集权风格。
换而言之,对方绝对不会容忍他依靠律师团的嘴皮脱罪,现在动手他保不准就得把自己明面上的所有产业都给一起送进去,这么算一下的话似乎东南亚那还不能确定的市场价值,有点不对等。
他复又看了眼聚精会神的女儿,最后压下那股子心思,起码在现在只当个家长。
当务之急不是产业扩张,而是想办法搞到第三新神恩市传说中的超级人才和世界级技术,想办法把自己女儿的渐冻症治好,比起这件事情,其他的任何事务重要性都可以往后稍。
技术他已经打听到了,目前第三新神恩市有一批生命基因科学的研究所已经开始工作,那些技术都是现成的。
至于说人才反而麻烦一点,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目标,他从黑书买到一份情报,和世界级的天才组织炼金之星有关,如果能够想办法招揽那里面的人才给自己工作,进度或许能够加快很多。
招揽不到的话就只能绑架了,但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这是最下下之选。
对方既然是天才,那么在技术层面上搞什么小动作他自然也发现不了,求人家治病没理由还动刀动枪的。
万一绑架过来之后对方心有不忿,就算事后把对方切成鱼饲料也不能够换回来自己女儿的健康。
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明明他各种搞事情作奸犯科,却始终都表现出一种相当克制游走在底线边缘的姿态,就是因为他现在不能当一个纯粹的坏人,纯粹的坏人是没办法让人为自己安心工作的,还会引来官方的强力打击镇压。
所以要稳住,先稳住这一波,拿到技术,拿到人才,拿到DNA图谱,治好了自己的女儿再开创新事业。
内心的活动兜兜转转,他的目光却不免又柔和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儿。
只是他不知道,在之前他望向白衣泰迪流露出杀意的那一瞬间,离光小道姑就已经静静地看着他了。
好在这股杀意来得快去得也快,离光小道姑放在鞋箱顶上的大提琴箱只是轻微颤抖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没有人知道,那个就这么被随手放置在学校教学楼进门鞋箱顶上的大提琴箱子,是第三新神恩市目前唯一一个LV5超能力者的武器,其造价倘若算上研究经费投入,堪比一艘驱逐舰。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拿不走就是了,目前全世界能够使用戮仙剑的,除了离光小道姑之外只有另外一个精神变态。
离光小道姑垂下眼帘,揣着小手手继续听老师夸奖自己,不再关注这个可能是因为别人家的孩子太优秀而心生嫉恨的家长——谁没点想要弄死谁谁谁的坏心思呢?可没做出来,那就还是好人。
旁边的小萝莉则是抱着玩偶,艳羡地看着离光小道姑上去领了十多张奖状,还有各种纪念礼品。
从各个科目的第一到三好学生再到班级优秀学生代表,几乎就没下过讲台,文具礼包就摞了半人高。
她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正经地上过学,小时候曾经去幼儿园和小朋友们玩过几天,但是因为被一个男生推倒了然后联系家长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些公共教育托管机构了。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男生被他的父母带着给自己道歉时候的样子,那不是道歉,那更像是看到了什么恶魔。
但是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呀,仅仅只是因为爸爸长得比较像坏人吗?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能够正常参与过集体生活,她爸爸把她保护得很好,好到即便是在社区学校里面也有各种高端的教育人才来对她进行指导,可是身边的同学或者说同龄人,更像是佣人而不是朋友。
要知道在她之前的学生生活里,甚至没有能够明目张胆‘超过’她的存在。
就算是校园运动会里,那些同学们都能够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输给她这么一个渐冻症的患者。
她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家伙都是因为自己的爸爸才对自己表现出这样的姿态?
自己的爸爸是大企业家,是市议员,甚至差点就竞选成功市长,在整个大西洋沿岸都有着很高的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