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是，理论上我必须使用法杖才不会冻伤自己？”

“是的，只是感染者比较特殊，感染者身上的晶体就等于是天然形成的法术脉冲晶体，但是随着感染加剧和你泛滥使用源石技艺，那么这些晶体并不会和加工好的法杖一样安全，最终就像我说的一样，你可能会被永冻的寒气包裹，源石场无休无止的引发周围源石颗粒的某种物理效应。”

“那么问题来了，你发现我刚刚提到的组件里面，少了一个很重要的模块是什么？这也是为什么源石装置，要么必须源石技艺驱动，要么就是类似引擎一样的这种大型设备还有通信器材之类的玩意儿。”

“嗯.......电池？或者说电源？”毕竟夏凛提到了脉冲源、放大和定向等功能的电路，唯独没有提到电源是什么。

“没错，是电池，而这个电池就是源石技艺的奥秘所在，这个电池就是你自己，叶莲娜。”

“嗯？”

“法术晶体只是一个脉冲源，它不会自己产生源石效应场，它必须接受到源石粒子的影响才能产生这个效果，那么我在研究了所有的法杖和类似装置之后，我发现这个效应就来自于使用者本身，也就是源石技艺的真相。”

“细胞内结合的源石颗粒，不仅存在于细胞质也存在于神经细胞和血液之中，在特定的神经脉冲下，就会释放出源石粒子形成相应的辐射，而这个辐射会被合成玉组件吸收，经过蚀刻回路的一系列整流、滤波工作之后，触发法术晶体”

“之后法术晶体产生的源石效应场再经由一系列的复杂的控制方式，老实说，这个控制方式让我发现还是人工的，之后经由法杖这个司令台把信号广播出去，诱发周围的源石颗粒，乃至于只能靠仪器检测到的源石粒子反应，并形成特定的物理现象。”

“所以，这不是一种魔法，这是一种技术，一种科学，不过我的设备和水平只能研究到这一步了，关于源石粒子到底是怎么引发这一系列的物理现象，我也不知道，我只需要知道什么样的‘信号’能够引发就行了。”

这就是工程师和科学家的区别，前者只需要知道怎么做就行了，后者还得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由于个人的体质差异和一些涉及大脑神经系统的关系，会存在一定的法术上的倾向性，就好像叶莲娜你是吸热效应，而塔露拉是放热效应一样，因为我发现你们在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产生的脑波和源石效应场脉冲波是相反的。”

“你的频率大约是20~30，而塔露拉高达6万以上，根据我的猜测，可能是因为你的频率过低，能级更小，以至于产生的源石效应是补偿性质的吸热反应，而塔露拉是高频，产生的源石效应是放大输出的放热反应。”

“而普通人体内没有足够多的源石晶体，从而可以直接产生这种源石效应场，因此，他们使用源石技艺就必须依托于法杖的整合、放大功能，通过特殊加工法术晶体变成对应的源石技艺的频率和波形，从而诱发法术效应。”

“所以......”

“所以，老夏，你慢着点来，我越来越听不懂了，这和你叫我过来有什么关系吗？是因为你找到了感染者无需要法杖施法的秘密吗？”

“嗯，是找到了源石技艺、矿石病、源石之间的关系，我刚刚说了，术士是需要一定的天赋和复杂的训练的，那么这个源石技艺的天赋越好，就意味着身体内的源石颗粒越多越是纯净，也就越是容易被感染为矿石病——比如说萨卡兹人。”

“所以，理论上来讲，没有任何源石技艺天赋的人，反而不会感染矿石病？”

“是的，比如说斯卡蒂就完全不会感染，阿戈尔人也不会，甚至我猜测，他们就算是注射高浓度的源石溶液人工造成矿石病感染，他们也无法使用任何源石技艺。”

“还有，叶莲娜，你想过没有，感染者为什么被歧视？”

“你不是说过吗？还不是他们准备用感染者的生命为养料来养活其他人，既然都总是要牺牲一部分人，为什么不能是感染者呢？”叶莲娜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原本她只是以为感染者受到的迫害是命运的不公，也是因为感染者会造成正常人感染，会威胁到其他人，甚至曾经和塔露拉一样一厢情愿的认为感染者如果有一片自己的土地，就能安静的死在那里。

她曾经不理解，矿石病是一种绝症，意味着就算你不管他们，把他们隔离起来，他们就会自己死掉，为什么要这样酷烈的迫害。

结果，是因为为了满足那些贵族的丑陋欲望，为了维系他们的统治，所以，迫害感染者就是一种政治正确，一种必须做的事情，而且也是感染者维持了那么多的矿场，维持了泰拉的生产活动，他们如果不想回到黑暗时代，就必须不断加大迫害感染者的力度。

要改变这一切不仅是单纯的需要对抗那些贪得无厌的纠察官和恶心的贵族，还需要改变这种现状，毕竟粮食不足的时候，感染者比起普通人来说，优势可就大得多了——之前的暴徒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塔露拉一路也会发现这个真相。

“对，可是为什么是感染者呢？感染者的悲剧确实源于这一点，但是，我说过，不管你是否感染，你在那些贵族老爷眼里都只是一个数字，那么理论上寿命短，死前还能炸死敌人，天生源石技艺无需法杖的感染者是最不应该被迫害的那一个。”

因为如果从纯粹的理性角度出发，数量更少，力量更强大的感染者按照种姓制度，应该是武士阶级，相反普通人特别是天赋低下以至于无法训练为术士的普通人才是被迫害的对象，感染者反而的绝佳的打手。

并且因为会传染，无法控制源石技艺造成的恶名，导致这件工具处理起来也很简单，用他们的人头来安抚普通人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老夏，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曾经有个疑问，天灾是怎么产生的，特别是没有大规模源石工业之前的天灾是怎么产生的，还有对于感染者的歧视和排斥，去除那些贵族推波助澜的部分外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凯尔希医生帮了不少忙”

“嗯？”白兔子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那种困惑看上去就好像老爹突然交了一个新女朋友一样的女儿的表情，无助，迷惘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以什么理由阻止的样子。

“她活得够长，所以，她告诉我，感染者被歧视的历史非常的漫长，即便是在源石工业之前，还没有那么多感染者出现的时候，他们也遭到世人的恐惧和排斥，所以当进入工业时代，急需一个群体来剥削和压榨的时候，自然是感染者这种一直被大家恐惧和排斥的对象更加方便。”

“最妙的是，他们还会随着源石工业的扩大，而不断的增长，增长速度竟然和工业增长速度正相关.......”

“老夏，你直说吧，这是为什么？”

“别急嘛，我刚刚说了源石技艺的本质就是一个放大的信号司令台，而能量守恒的定律意味着能量不会凭空出现和消失，那么，你释放法术的能量源于何方，依靠人体的生物能可没法像塔露拉那样炸掉快一米厚的RHA钢板，她要是有那个能级，她现在就该是一枚人形炸弹才对。”

“那么能量其实来源于充斥在周围的源石粒子和颗粒，不管是你的吸热还是塔露拉的放热，都会造成源石颗粒的变化。”

“或是充能，或者是放空，而它们遵循某种空间环境流动规则流动，让你感觉法术似乎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是想过没有，我哪怕是点燃一根火柴，热空气都会形成一个微型的气旋，而塔露拉这样的感染者在释放源石技艺的时候会形成什么？”

“一个塔露拉不够，十个呢？一百个呢？成千上万的感染者聚集在一起，并且他们肆意的使用源石技艺会发生什么？”

“从来没有这种现象过，即便是感染者也不是都能觉醒源石技艺，但是如果真的有成千上万的感染者聚集在一起使用源石技艺施法的话......”叶莲娜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错，是天灾，所以，感染者哪怕是在工业时代之前，人口还没有超过社会的承载数量的时候，受到的歧视的原因就是——每一个感染者就是一个活着的天灾信标——所以，普通人会恐惧他们。”

“他们或许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是千百年下来，感染者聚集的村落更容易遭到天灾，他们就自然会把感染者视为不详的象征，而排斥他们。”

“只是过去感染者的途径没有那么多，甚至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对于当时的人来说，感染者还可能是某种异于常人的英雄和半神的样子，毕竟那个时代没有法杖技术。”

“而现代，源石引擎和各种源石技术开始进入发展，随之而来的就是天灾变得更为的频繁，人类更难定居，而感染者的数量也指数上升，导致他们诱发天灾的可能性也不低。”

“当然，相比源石机械来说，感染者在现代的信标作用是越来越小了，毕竟塔露拉那种已经是源石技艺的顶点级别了，相比我的源石发电机来说嘛......依然不够看，更别说驱动移动城市的那些源石引擎了。”

“所以，这就是感染者的原罪？这就是那些贵族不把我们当做是人的原因？”

“应该说，他们从来就没把感染者当做是人，在远古的时候，可能是当做是神，而近代当做是怪物，现代则当做是牲畜和活着的源石装置而已。”

“老夏......”

“没事，没事，没什么可怕的，往好处想，在技术条件成熟的情况下，这一切也是可能改变的。”夏凛拍拍拦腰抱住自己的叶莲娜后背，示意她不用那么害怕。

“说起来，说了这么多题外话，你想看看我的新产品吗？我把它命名为‘不用很累很麻烦就能释放龙炎的武器’”

“老夏......有没有人说过你取名字的水平很烂？”白兔子抹了把鼻子，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