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这可不是加钱就可以的事情啊！”刀术士苦笑着说道，现在逃跑是不可能了，这两个女人居然可以靠腿追上车辆，自己靠腿是肯定跑不过的。

与其渴死在原野上或者被追到累死，还不如拼死一搏，刀与大剑重新交错在一起，面对两名猎人的围攻，保护车队的护卫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一小段时间后，“哗啦！”斯卡蒂拉开货仓大门，“药品和......奇怪的东西？”

“拦截任务完成，找到了一些药品和一些奇怪的东西。”看上去就好像是某种生物的残骸，标签和清单上写着“神骸”。

“回收部队马上就到，请原地警戒”

“明白”斯卡蒂重新关上门，靠在载具边上，望着天空发呆，放空大脑对于她来说是保证自己还能存在理性和理智的必要手段。

每一个猎人都有自己的排遣方式，她们参与试验，参与改造，参与战斗都是有着相当凄惨的过去，这份过去不管是真实还是虚无的，对于猎人的记忆来说，都是存在的东西，如果不找点方式排遣的话，迟早被这份记忆逼疯。

回收车队没花多久就赶到战场，将货物和各种物资清点完毕就离开了，猎人也乘着车离开，在她们离开很久之后，遗弃在荒野上的尸体里面动了一下，一个影子挣脱了尸体的束缚，致命的伤口跳动着，闪耀着某种源石技艺的光辉，迅速愈合起来。

“神骸......”博士看着这坨生物残骸，“确实是神骸，不过是邪神的。”

“邪神？”老夏挠挠头，“这好像是某种生物而已，真的有神吗？”

“没有吗？”

“那这个神能把太阳的寿命往后调整一千年吗？”

“不能”

“那也叫神？”老夏吐槽道，“信它还不如信我算了。”

博士耸耸肩，文明越是发达就越是没有信仰，或者说对于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的信仰，图腾和神灵不过是用于凝聚人类社会以突破单一族群极限的工具罢了。

在古代人眼里，能够凭空制造闪电，生火的就是神灵，而这种事情，现在随便抓一个接受过训练的萨卡兹术士都能做到，而在老夏眼里，不能把宇宙膨胀速率下调3%以上的玩意儿也配叫神？

【所谓科学尽头是神学，科学家都信神基本上都是地摊文学的吹嘘——现实是：“陛下，在我的理论里面没有主的位置”——说这话的是一个极端虔诚的信徒，为了证明上帝存在才研究的天体力学，这话是对拿破仑问为什么没看见主的存在的回答】

“邪神是一个代称，我直接说吧，你还记得我讲过的故事吗？关于魔王的”博士看着这个怪物，“在完成最初的试验，并且把自己改造之后，他就开始试图以泰拉人为原型创造新种族，而这个东西就是萨卡兹人的心灵司令塔，我的意思就是说，你那个神经网络的另外一种构建形式......”

“明白了，湿件网络主机，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老夏点点头，“你直接这么说不就完事了，邪神来，邪神去的，所以，这玩意儿是被摧毁了，还是失败了。”

“都有”博士耸耸肩，“失败了一半，所以被摧毁了，不然为什么叫邪神，他是准备让这个东西成为萨卡兹的神或者说泰拉的神，一个集中了泰拉全部知识、记忆、智慧的东西，对于泰拉人来说不就是神吗？与泰拉文明共同成长，到时候只送这么个东西，比送全体泰拉人去别的星系更快。”

“哦，他准备做一个生物诺依曼主机，保存环境基因和各种文明信息，作为第一批发射目标，送往目的地，然后你们星舟启航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就不用面对一片荒芜甚至无法呼吸的地狱，而是一个成品伊甸园，很成熟的星际殖民计划”老夏几乎是秒懂。

这也是他和博士比较谈得拢的原因，两边只要开个头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换成别人，不管是博士还是凯尔希都只能说谜语了——不然呢？就泰拉这些连星星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能听得懂什么？

“失败在哪里了？”

“失败在太完善了，湿件神经主机太完整了，过于完整的神经网络和湿件主机固然可以成为‘神’，也意味着......”

“它活了，嗯，玩生物湿件计算机的第一大死因，每次因为出这个阈值错误，导致项目被销毁，学分归0而无法毕业的蠢蛋都是学院达尔文杯的有力角逐者”老夏一脸与博士感同身受的表情，智商高不代表不会犯蠢错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有些时候，聪明人犯的蠢一般人甚至都想不到。

“虽然我不是很想问达尔文杯是什么意思，但是那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当然，为了表彰把自己从学院人工剔除，从而优化学院毕业生和学生基因库，避免污染的丰功伟绩而发放的——直白说，因为蠢把自己剔除出去了，有利于保持群体的优秀的奖杯，不过，不是官方发的，是我们私下评的，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奖杯哦”

只是奖杯从未发出去过，获奖者根本不会来自取其辱，毕竟他要是去，那么半个学校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嘲笑。

“然后它就疯了，如此庞大的人格数据和知识数据在里面，如果你们没有设计什么优秀的生物分拣和遗忘机制，肯定会疯掉”

“对，所以，萨卡兹就被称之为魔族了，当然，实际上萨卡兹被称之为魔族还在这个事情后面，只是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东西的影响——所以，赦罪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就明白了。”

他们是要把这神骸运走，避免落入博士手里，因为他手里有“魔王”，魔王与邪神再次结合在一起，那么萨卡兹人的原罪就再一次回来了。

魔王就不需要近距离接触才能读取萨卡兹人的记忆，不需要近距离才能控制萨卡兹人的精神，借助这个神骸，或者将它复原，那么魔王可以在萨缇绿洲直接控制整个萨卡兹种族。

只是赦罪师们不知道，类似的玩意儿老夏早就搭起来了，只是技术更加成熟，虽然效率更低，但是也更加安全，目前的主要功能是播放新闻，次要功能是给大家播片娱乐，江湖人称电驴......不是，阿米娅信息网！

“所以，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销毁吧，没有用了，你有兴趣研究吗？”

“没兴趣，我不想都毕业还被叫回去发一个达尔文杯，很耻辱的啊！”老夏拒绝了这个神骸，说起来，这些东西，包括那些邪魔好像都是泰拉先民搞出来的来着，虽然理解他们当时的窘迫状态，“可你们到底是真的没有准备一个审核部门和安全检查部门吗？”

“有啊，我就是审核部门的，只不过，我全批准了而已”

“.......”老夏看着博士盯了几秒钟，“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遮住脸了，怕被人认出来打死是吧？”泰拉一半的锅都得他来背。

第九十一章 地狱三魔神

以源石和赤金套现体现的金融风浪渐渐开始蔓延，工厂固然是得到了订单和利润，但是，由于顾客支付的是源石和赤金，这两种东西作为硬通货自然可以直接作为货币交易，可却没法用来购买材料和开工资，并不是因为其不具有价值，而是因为价值太大了。

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如果折算为赤金的话，大概也就米粒那么大，光是切割称重等等的成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别说发给他们，他们也没法直接拿去购买必要的食品、支付房租，因为没法再细割了。

至于说至纯源石更是麻烦，它的价值和体积几乎是指数关系，换句话说，切割过后的至纯源石价格会大幅度的下降，更是不可能切割来作为工资发放。

这样一来，所有做卡兹戴尔生意的人就必须通过其他途径把这些变成货币，再用来采购原料和发放工薪，这个过程就意味着大量的硬通货需要兑换纸币，而纸币印的速度太慢，只能在市面上收购从而带来货币本身的高额钱息收入。

输入性通缩开始，一开始工人们还能发到工资，但是很快，老板们发现，兑换来的货币留在手上可以在下一个月兑换更多的硬通货再反过去变成更多的货币，换而言之，与其把钱发下去还不如留在手上。

在此时，他们就一定不会想给工人发任何和货币有关的薪水，可是要维持生产，维持这源源不断的输入利润，又必须招募工人，于是，夏氏集团的做法给他们上了一课。

各种代金券、兑换券变成了工人们的主要收入，几乎等于这些工厂和企业在私发货币套现，而由于能够买到东西，这些各种票据就有作为贸易凭据的功能，虽然不能进行国际贸易可对于大部分工人来说，能够买到面包就已经足够了。

在一开始，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上层建筑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输入性通缩本身还不引人注意，毕竟对于收入大量硬通货，又没有进入信用货币体系的国家来说，这种通缩是暂时的，反而意味着他们可以使劲印钱来用的好事。

可是随着工厂主、银行家们开始收购货币的时候，事情就不那么对劲了，在没有进入信用货币时代的时候，印多少钱是有数的，本来这个印的钱和输入的硬通货是持平的，大量的硬通货输入反而有利于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