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不错，比我待过的最糟糕的地方要好。”暗索耸耸肩，不管怎么说，都比龙门的贫民窟舒服得多，本来人生的最大理想就是当监狱辅警，没想到机缘巧合居然成了保安，由于资历老随着部门扩张，泰坦军事工业从皮包公司转为实体集团，一路高升到了安保部长这个位置上。

现在甚至因为军火贸易和乌卡贸易合作的关系，还作为军事观察员被派遣到乌萨斯和萨米战争的前线，这让实际年龄不大而特意化了个成熟妆容的小暗索心里方的要命——要死了，要死了，这全特么是乌萨斯的督察队和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家伙。

龙门的特警队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叫一个和蔼可亲，而这里的感染者和牛马的区别就是，牛马是贵重牲口，而他们不是，而自己偏偏还是一个感染者，重症的那种。

“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们会负责保护己方VIP”伊万点点头，他和罗曼将军认识，以前都在赫拉格的手下，只是现在两个人都装作陌生人，不然的话，场面就太尴尬了，各种意义上的尴尬。

“呼~有点紧张”

“不用这么紧绷着，这里没人敢动我们的人，而且罗曼这个人......”伊万看着返回指挥部的将军，“往上爬的野心重了点，除此之外，算是难得的好人，最起码他不会轻易的伤害别人，除非挡了他的路，对于合作伙伴则是信誉卓著。”

比起那些不择手段，拿背叛当饭吃的家伙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好人了。

事实上，也没人敢动暗索这个顶着泰坦军事工业观察员名头的感染者，哪怕不考虑这背后的势力，光是护送她来的这只已经整编进安全局的精锐盾卫小队就足够让那些在军队里面负责管理感染者的黑皮狗识趣的当瞎子。

甚至对于暗索偶尔对于那些炮灰营的感染者的一些交流和帮助都当做没看见，毕竟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和顶头上司的金主之一对着干，为了在卡兹戴尔战争之后，把淘汰的那堆装备找个下家变现用来建设经济，泰坦军事工业的企业战略部没少给罗曼将军赞助费。

就算不考虑金主问题，那四个装备了新式动力装甲的铁罐头盾卫也不是黑皮狗们敢动的，这是货真价实可以杀穿半个军营把人救走的猛男，军事后勤部门的人一直很想购买这种先进装备，可惜，泰坦工业并不外售，外售版本的动力盔甲明显要差得多。

“今天下午，我们会对石河要塞进行一轮猛攻，你们带来的装备，我会部署在我们的炮击之后使用，希望它们物有所值。”

“不会让您失望的”暗索立刻换上了营业用笑容，心里在埋怨为什么不把公司的专业技术员和业务员派过来？

那当然是他们去对面考察了，当初卡兹戴尔内战的时候这些国家的军官和军火集团怎么干的，现在在这场战争里面，博士他们就打算怎么干。

这边是卖东西，只需要暗索一个凑数的，外加一群工程师就行了，而为什么是暗索，因为这边是主要防止别人偷他们的技术和物件，而暗索是安保主管，职业惯偷，专业其实很对口。

而那边是去偷师学艺的，自然全是精通写轮眼之术的，就算不精通也没关系，老夏给他们的PDA进行了改装，把几台星盟生产的便携式主动波扫描器给他们带上了，只要对面没有什么黑科技，保证连里面的螺丝钉都给扫得纤毫毕现。

不过，由于专用的引力波震荡管和渗透式扫描的纳米气溶剂有限，具体用来扫描什么目标，就得那些专家现场判断什么玩意儿的价值高了。

然后就是购买、引进、仿制、毁约、换皮、上市抢生意一条龙服务，这些还活在“纯真年代”的军事服务商们显然还没见过几个世纪沉淀后的龌龊伎俩，也没见过“你们查的是雷锤，关我奥丁坦克什么事?”的无耻嘴脸。

下午三点，惩戒营的罪犯、感染者和逃兵已经召集完毕，聚集在战场的前端，感染者被发了简易的大威力法杖，而罪犯和逃兵则发了燃烧瓶、战刀和简单的金属盾牌。

而他们的工作就是突破敌人的防线，只要进入敌军阵地，坚持到己方的部队上来，那么一个营的人都能得到一级赦免。

换句话说，如果罪行程度只有一级，也就是普通的谋杀罪这样的话，那么就算是自由人了，再成功一次，就能得到军功和额外的赏赐，拿钱回家当个普通人。

而感染者的话，在乌萨斯算是三级罪行，因此，需要连续三次，就能以感染者的身份获得自由甚至升官，最多可以做到士官，对于曾经的感染者来说，是唯一的晋身和自由之路，而代价就是一辈子在军营里面。

只是这样的危险工作，大部分的感染者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就算活了下来，在战场上大规模，长时间的使用源石技艺也会带来病情的急速恶化，也活不了多久。

只有极少数的极少数幸运儿才能得到所谓的救赎，当然，最后的结局依然是在一场场战争当中消耗掉，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大多已经有后代了，换而言之，最起码有那么一点希望传承下去。

而现在，惩戒营有了更加实际的奖品，那就是卡兹戴尔送来的阻断剂，罗曼将军承诺，和过去一样，只要他们能够拿下阵地，就会给他们一整年份额的阻断剂，让他们在一年的时间内，能够以正常人的方式生活，也不会承受矿石病不断恶化的痛苦。

“一年的阻断剂，一共400片，两瓶，出厂价60元，在这里就能买到一条人命。”暗索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在龙门，最起码也得300元才够。

“乌萨斯一直都是这样，在过去，连这六十元的阻断剂都没有，还有，在乌萨斯的北方，阻断剂可不止六十元，而是六千元一瓶，200倍的价格，贵族们可不允许自己的免费劳动力就这么消失掉，除非能够榨出比他们一生所能创造价值更多的利益”

“好在，很快就再也没什么贵族了，至少是旧贵族没了。”皇帝还没动手，贵族们就已经死伤惨重了，硬通货和物资在皇帝手上，钱在卡兹戴尔手上。

就算两边都还钱，就目前来看，也只是一堆废纸，所以贵族们到现在都没催债——巴不得这两位把这个事情忘记掉，等货币价值重新涨起来才提这个事情。

可惜，皇帝已经在借助这场战争整编军队，最起码给这些军队的将领们传达了一个信息：皇室有足够的能力兑付货币和物资，避免到时候旧贵族消失了，新军阀和土匪诞生了。

“别说话，张开嘴，保持姿势，马上就要炮击了。”

“啊？”

“咻咻咻咻！”无数的轰炸无人机向着堡垒发射出榴弹，更多的迫击炮和后方送来的城防炮向着石河要塞狂轰滥炸，在经过几天的炮战后，敌军也早就习惯在对方炮击的时候躲进壕沟和坚固掩体内，等敌军反击的时候再出来。

由于乌萨斯军队的技术问题导致他们很难发动过于靠谱的步炮协同，但是他们往往会发动极为残忍的混合炮击，也就是在己方的惩戒营炮灰和对方缠在一起的时候进行炮击。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当然，自己的伤亡也会被这些炮灰拉高，只是，这事情，谁特么在乎？例行公事的轰炸，例行公事的躲避，例行公事的冲击准备，只是在两个例行公事之间加入了一点不和谐的音符。

经过一晚上熬夜调试好的旧款源石轨道炮终于就位，“破城弹一发，装填！”去除大量的湿件和辅助瞄准装填设备的外贸款显得极为笨重和繁琐，需要十几个人伺候着，但是，对于乌萨斯人来说，这都没什么问题，比这傻大黑粗的东西都见多了。

两名装填手喊着号子将一枚半人高的重型炮弹从手推车上搬下来，然后在另外一个人的帮助下塞进炮膛。

“呜~”机械电机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方形的重炮身管一点点抬起，一共十五门超重源石轨道炮，全是从战舰上换下来的，至于说战舰？战舰换成大炎的神光火炮年师傅改进加强Plus版了。

“校射一发！”拖曳着绿色烟雾的校射弹落下，砸在堡垒的前端，“高度0.2，右偏0.03，准备开火！”

“轰！”源石轨道炮开火的激波比起乌萨斯的城防炮来说，简直就好像是一头头巨兽在咆哮，肉眼可见的气浪在地面上蔓延，激荡起尘土和碎石。

炮尾的地锄猛地一震，站在旁边的炮兵一个没站稳就被震荡波抛飞出去，方形的炮身释放出高温散热蒸汽，响起一声如汽笛般的尖啸，随后就淹没在剧烈的爆炸声当中。

和冲击波威力不大的单纯源石炸弹相比，使用了W和塔露拉两种模组的源石炮弹就好像是一枚枚小型稳压弹，前者会把源石炸开，并且形成一连串的小型爆炸，释放出第一波的能量，接下来的塔发管会把剩下的源石全部点燃，变成一团不断膨胀的，炽热的等离子球体。

冲击波让山体抖动不已，十五团火球升起后，小半个要塞的墙壁和古老的塔楼都消失了，石块变得红热，仿佛流淌的岩浆般软化。

高温几乎在一瞬间就把藏兵洞内靠得近的士兵点燃变成火烤活人，而离得稍远一些的也只能想办法跳进那些储水的地方以避开大火，然而，很快这点水分就被煮沸，沸水里面浮起一具具呈现粉白色的诡异尸体，战场上飘荡着令人作呕的煮肉汤的香味。

“真是，活见鬼，这是什么武器？”哥伦比亚方面的指挥官目瞪口呆，这十五团火球几乎扫平了他一小半的防线，虽然外围的据点没出事，可只要敌人继续这样轰下去，被彻底夷平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即便是依托于山体的那一部分就算用这种重炮也轰不开，可问题是他们本来兵力就少，敌人只需要摧毁外围的阵地，然后步兵守住山体的各个出口，就算不用毒气之类的战术，就这么堵住门，他们也出不来了。

要么集体饿死在里面，要么只能集体投降，就算有足够的食物和补给储备，也无法威胁到乌萨斯进军的补给路线，这座要塞的军事战略价值就等于是荡然无存。

曾经战争的法则和流程被新时代的武器所彻底摧毁，新时代的战争已经让每一个将军都感到无所适从，不管是乌萨斯还是哥伦比亚都一样。

“你不担心他们的武器轰到我们头上来？”

“不担心，不是因为合作，而是因为......”伊万想了想，“军方整了更厉害的玩意儿，实际上，乌萨斯如果不再更新装备，我怀疑他们很可能在接下来会被大炎一波推平，技术代差太大了。”

除了年师傅，没人知道大炎的真实情况，大家都觉得在未来的世界大战里面，大炎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吞吃更多土地的机会，到时候，乌萨斯是绝对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