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在战场上至少直接或者间接消灭了不低于10万萨卡兹人,但是他们自身也损失了这个数字八成的兵力,如果不是后方不断补充来一部分感染者炮灰和新兵的话,估计连最后一个能拿得动武器的士兵都会消耗殆尽。
这还是有陆行舰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这种超重型的装甲单位,他们的伤亡人数会上这个数字的三到五倍以上,陆行舰,机动要塞,移动兵站为士兵们提供了良好的掩护和移动掩体。
相比那些只能用树木、废墟和建筑物遮挡视线的萨卡兹人而言,至少这些单位的装甲板是实打实的可以抵御武器的攻击,而不仅仅是提供微不足道的遮蔽作用。
又是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这座农业小镇抵抗了五天之久,几乎死光了最后一个拿着枪的成年男人,而莱塔尼亚人也躺下了几百条尸体才占领这座几乎化为废墟的城镇。
哪怕军官们再怎么鼓动他们的舌头,甚至皮鞭,都没人会再往前走一步了,这样的小镇在卡兹戴尔北方的荒原和丘陵上有多少座没人数得清,如果每一座的抵抗都是这么坚定——那么,可能得把国内那些贵族的最后一个儿子都死光才可能走得到对方的南部行省。
部队在此驻扎修整,陆行舰和随行的移动兵站靠上城镇模块,利用那些卡兹戴尔人建造的取水井取水,把战舰和各个载具的水箱灌满,从被当地人毫不犹豫的一把火烧得焦黑的粮仓里面搜刮出最后一点食物给大家做一点新鲜的饭菜。
他们带走了能带走的东西,也烧掉了能烧掉的物资,但是温室和田地里面的蔬菜却没来得及完成收割,富含水分的萝卜们也没那么容易点燃,这让每一个莱塔尼亚人在奋战了五天之后,总算可以吃上一口热乎乎的煮萝卜块。
战舰上当然有相当的食品储备和厨房,可那是贵族军官和高贵的一等人的,这些苦逼的地面步兵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他们只有散发出怪味,而且在战斗当中被鲜血和汗液浸透的加了木屑的黑豆饼干粮可以吃。
除此之外,就只能靠后勤运输过来补给了,好消息是由于推进速度太慢,他们的后勤线还不算漫长,所以大家还没断粮,坏消息是那些萨卡兹人的机动装甲部队不断的袭击他们的后勤运输队,所以,补给时断时续,需要时不时啃干粮。
惩戒营的感染者步兵从一具尸体上翻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包裹,这个感染者大约只有14岁左右,还是个孩子,但是,就和其他感染者一样,他们从莱塔尼亚的安置营被人赶出来,拿上粗制滥造的武器,送到战场上。
莱塔尼亚人的说法是,在过去,他们为感染者们安排了安置区,养活了这些人,没有如乌萨斯一样把他们丢进矿场,也没有如雷姆必拓一样以保险和毫无疗效的药物榨干他们最后一分钱,然后欠一下屁股债去矿井劳动到死。
也没有如卡西米尔那样把他们作为角斗场上的消耗品,乡村和贵族的奴隶,而是给了他们一个相对不错的安置地点,只要感染者不乱跑,就可以自己生活下去。
当然,税赋依然无可避免,这在泰拉老实说,真的可以说是非常优厚的待遇,甚至可以说是走在泰拉列国的前沿,而感染者们在莱塔尼亚固然过得比较糟糕,还要承受惩罚性的税赋,不过,终究还是能过下去,有一片自己的土地。
然而,随着经济危机和战争爆发,所有的罪过都放在了萨卡兹人身上,而感染者也是其中之一的替罪羊,先是惩罚税翻倍,接着是安排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沉重劳动,最后就是居住权被收回,被丢到战场上来。
“看我找到了什么,是那种白饼干!”少年把银色的包裹塞进衣服里面,跑到感染者们单独的小营地里面,“没有破损,还可以吃”
撕开包装,一股仿佛牛奶般的奶香味伴随着优质谷物与油脂的气味升腾起来,“霍,好东西,小霍尔拉姆,快去拿锅,再弄点雪来!”年纪较大的感染者老人顿时眼前一亮。
这可是卡兹戴尔配发给居民和民兵的战争应急食品,虽然也是干燥的饼干,可问题是里面加了油、糖、盐,甚至可能还加了牛奶【老夏:并没有,只是加了牛奶香精】,而且还是上好的谷物制成的,和莱塔尼亚人给的那些发霉的黑豆饼完全是两回事。
某种意义上来讲,莱塔尼亚的感染者惩戒营也算是列国前沿待遇了,至少他们吃的黑豆饼是过期的、受潮的、品控不合格发霉的,但是,终究和大部分的士兵吃的是同一种食物。
而在其他国家的感染者部队里面,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哥伦比亚给他们吃加了面粉的木屑,但是普通哥伦比亚士兵却是有夹了香肠的白面包吃。
乌萨斯只给他们很少一点苔麦和大量的发霉马料,他们得自己想办法弄吃的,从战场上搜刮来的食物还要被督战官收缴一大部分,只有在作战成功或者需要他们去敢死冲锋的时候,才会发点好玩意儿。
按照乌萨斯军官们的说法,好的猎狗平时就不该喂得太饱,这反而导致乌萨斯的感染者部队作战的时候十分的疯狂,因为只要拿着敌人的头颅或者耳朵回去就能换到一大块没有加任何东西的乌萨斯面包干吃。
一块被称之为白饼干的玩意儿可以找正规军的那些人换至少二十块普通的黑豆饼,至少大部分的前线的士兵,不管是感染者还是普通步兵都更倾向于直接吃掉。
白饼干,被踩烂的地里找到的菜叶,被搜刮了几遍的温室里面弄到的一点点蘑菇和萝卜,加上雪水一起在行军锅内散发出香味,然后老兵就丢了两块普通的受潮黑豆饼进去,避免被那些鼻子灵敏的鬣狗发现端倪。
搅拌成一锅浓稠的糊糊后,给每个人分了一大碗,一大碗这样油脂,糖分充足的热糊糊下肚,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再一次回到了躯体里面,“真是舒服啊!那些萨卡兹人每天都能吃这么好吗?”
“这么可能,又不是每一具尸体都有,他们大概也是舍不得吃所以便宜了我们吧?”老兵嗤之以鼻,宣传部门说对面都在吃草根树皮的话他是不信的。
而那些传言当中他们吃的和贵族军官一样好也是不信的,折中一下,大概,那些萨卡兹人依托着自己家的农场确实不缺粮食,但是这种上好的食品.......
大概,也许,可能,或者一周能来一顿?
就算是这样,也让这些感染者们觉得要不是督战队的刀子随时可能砍死自己,他们就要提着武器去投奔对面了,如果对面需要雇佣兵的话。
与此同时,距离这里大约30公里外的另外一座农场小镇,“快点帮忙搬下去,一定要在他们过来之前把东西都分发完毕,难民和妇女儿童都避难了吗?”
“都安排好了,罗拉斯大叔开运输艇送他们去绿城堡,那边有一整只的山民作战团。”几个萨卡兹民兵将一只又一只的装满了应急饼干的板条箱从卡车车厢往下丢着,一边问道:“我们不过去吗?”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我们的土地!”虽然上级要求他们无法抵抗就向后撤退,没必要浪费生命,但......理性的决策归理性,这些萨卡兹人没一个听得进去的。
孩子、女人、老人、技术人员和无法战斗的人员被强行架上车送到后方,但是剩下的年轻人和壮年男子则选择留下来战斗到最后一刻。
对于萨卡兹人来说,平均十个人里面就能抓出一个当过雇佣兵的,平均2个人里面就有一个三代人里面至少有一个当雇佣兵的亲戚,战争和劫掠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来说,并不陌生,甚至习以为常。
在之前的那些部落也会袭击各个定居点,为了争夺草场和水源发起的战斗也不会比那些莱塔尼亚人更加的轻松,他们每一个都是合格或者说准合格的战士,自然不愿意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
这固然极大的加大了卡兹戴尔实际上的损失,却也给莱塔尼亚人造成了惨烈的士气杀伤——如果你每到一个地方,得到的是敌意的视线只是让你紧张地不敢在外面乱晃的话,那么在这里,就是每一个人都会拿着武器和你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战斗,让人哪怕在军营里面都睡不着觉。
“这些蜂箱不搬走吗?这些可是上好的蜂蜜啊,便宜那些鬼畜了。”花树镇是以种植蜜源植物为主的农业城镇,镇子上最大的特色就是那六棱柱状的高大蜂箱和弥漫在整个小镇仿佛狂风都吹不走的甜香味。
“把所有的蜂蜜都割走,割不走的就都丢掉,然后往工蜂蜂房打药。”
“这样蜂巢会毁了的!”
“那也比留给那些家伙强,没有食物的黑蜂会给他们一个教训的!”这可不是自然界只有工蜂的玩意儿,即便经过了多重基因改造,在没有食物且工蜂损失惨重的情况下,雌蜂产下的卵就会孵化出特化战斗能力的“兵蜂”来。
就好像蜂群本能的判断,有外界袭击,需要先消耗资源战斗巩固地盘才行,而在食物充沛的情况下,则孵化兵蜂的概率很低。
而且聪明的劳动人民很快就设计出了一个简单的小装置,在蜂房出口加了一块薄木片,卡住体型较大的兵蜂出入,这样它们就会饿死在蜂巢里面,不会给采蜜带来麻烦。
而这种设计,老夏的原型蜂箱是没有的,毕竟星盟是无人机割蜜,有没有兵蜂都无所谓,损失的那点酿造效率和它们的分布面积,人工花海供蜜速度完全不成正比。
“所有人都准备好蜂毒药,涂在身上,还有解毒剂也准备好。”民兵队长安排着保卫工作。黑蜂的兵蜂蜂毒比工蜂强得多,这是一种细胞破坏毒素,星盟想尽办法也没法把它从原始基因序列删除,最后只能当做是虫族的专利标记放着不管了。
蜇伤的部位会飞快的起水泡,细胞不断的水解形成一个个的脓疱疹子,一旦被抠破就会大面积伤口感染,放着不管,就会因为引发激烈免疫反应,陷入高烧,坏血等症状——以莱塔尼亚野战医院的水平,那就是嗝屁定了。
毕竟这玩意儿的正确用途,真的是把这个蜜蜂的皮肤去了,变成人类拳头大的“墨球蛰”,作为生物集群文明的基本生产单位和民兵作战单位。
不过,那个版本的话,蛰一下就不是起脓疱的问题了,至少三种以上混合生物毒素,包括凝血、神经麻痹和细胞破坏在内,15分钟内没得到特效解毒剂注射,就会嗝屁。
尸体细胞飞快水解,变成一只鼓鼓囊囊的脓水皮囊,被专门的采集者用吸管吸食,滤出水分,只剩下干固物有机质,带回去作为生产原料。
其原理和蜘蛛捕食方式没有区别,只是长得像蜘蛛的采集者并不会消化这些东西,它只是一个运输单位而已。
“应急食品都分发了?”
“分发了,武器和弩箭也发下去了,还有那些铳枪也发了,牧场那边的驮马都放出来了,不过,那应该不是专业战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