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寒转身，不敢再多看一眼。

就好似再看一眼，她就会就此后悔，舍不得离开这里。

但在即将离开时，柳梦寒终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再见。”

留下这声轻的好似今夜的雨雾一般的呢喃，柳梦寒终究没有停下步伐。

青蛇趴在柳梦寒肩上，安静地如同没有生命冰雕。

它望着陈羽的屋子。

那间屋子里没有任何光亮，在昏暗的雨夜下显得一片漆黑。

青枫随雨水零落。

最终消失在青蛇的视线里。

月色昏昏。

青蛇扬起头颅，蛇首上有一片倒三角，流光溢彩的彩色鱼鳞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这是鲛人少女的鳞片。

......

......

柳梦寒离开后。

陈羽和嫦曦的屋子先后亮起烛火。

不一会儿。

嫦曦敲响了陈羽的房门。

陈羽开了门，看见的表便是嫦曦那深邃，仿佛没入薄冰深处般漆黑的眼眸。

嫦曦抬眸，嗓音清冷似碎玉：“你不拦下柳梦寒吗？”

在今天柳梦寒回来时，嫦曦就发现了不对。

和柳梦寒搭档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柳梦寒了。

陈羽笑了笑：“五三你不也一样吗？”

空气陷入沉默。

青檐上雨水依旧不停滴落，发出清脆悦耳的‘滴答’声。

沉默许久，嫦曦率先打破平静：“你说得对，我或许该拦下她的。”

“你知道我和柳梦寒第一次任务的情况吗？”

陈羽挑了挑眉，适当地露出好奇。

“柳梦寒很倒霉，或者说，她一直都很倒霉。”

这句话。

陈羽深以为然。

或许很是第一次和人说这些，嫦曦说的很慢，很轻。

“我记得那次任务是一星级的调查任务，地点是长青城外的一个一星区域。”

“那片区域是红虚草的生产地，还有一个不小的矿区，所以需要经常检查，所以那里很安全，哪怕是普通旷工都能轻松安全的在那呆上几天。”

“但是柳梦寒不一样......”

似乎想起什么，她嘴角上扬，好像是笑了下。

“那是我第一次和她配合，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她组队。”

“明明是安全的一星区域，但是我们在分开不到半个时辰后，她就惹到了不知道哪来的六星鬼祟。”

“我记得那时候她只有五星，根本不是六星鬼祟的对手，所以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狼狈地躲在一个泥坑里。”

嫦曦永远记得。

那天和今晚一样，是个雨天。

柳梦寒缩在泥水坑里，浑身是泥水，狼狈地活像一只被人丢进泥坑的狐狸。

狼狈的她在看见嫦曦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泥潭中跳出，紧张地把猝不及防的嫦曦拉进泥坑。

柳梦寒并不知道。

在找到她前，嫦曦已经处理掉了那只突然出现，并一直追着她六星鬼祟。

这是嫦曦第一次和柳梦寒组队，也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说完这个，嫦曦又自顾自地说起了她和柳梦寒的一些往事。

无一例外。

只要是两人外出任务，柳梦寒总会遇见一些大大小小的倒霉事，最后连累到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