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沙丘后。

一座娇小的灰白石雕迎风而立。

陈羽沉默地看着灰白石雕熟悉的容颜。

陈羽见过很多没有被幽魂占据的灰白石雕。

他们保持着死去前最后的刹那。

恐惧，绝望，惊恐，愤怒——

但嫦曦不同。

她脸上带着一抹微笑，灰白的眼睫低垂，视线似乎在看着什么，神情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她在看什么？

陈羽仔细望去，灰白的瞳孔只能隐约倒映着昏暗的世界和......他。

月兽从陈羽肩上探头，好奇地看着嫦曦的灰白石雕。

许久。

陈羽用百变小心地收起这座珍贵的灰白石雕。

......

......

回到小院时。

天空忽然下起了灰色的雨。

雨水浸湿了院中石板和灰藤的落叶。

陈羽推门走进房间，柳梦寒在欺负青蛇，纤巧巧发着呆，夏东篱擦拭着嫦曦送他的剑。

听见动静，柳梦寒侧首，漂亮的桃花眸瞬间就亮了几分。

青蛇趁机逃离她的魔爪，溜之大吉。

陈羽对柳梦寒笑了笑，调侃道：“柳兄，你天天这么欺负小青，就不怕它离家出走了？”

青蛇疯狂点头。

柳梦寒刚要反驳，却看见跑开的青蛇，瞬间底气消失了一半，她嘴硬道：“小女子这是和小青交流感情！”

陈羽耸了耸肩。

他弯腰捡起躲在脚下的青蛇，将它放在柳梦寒肩上，随后又将月兽从肩上抓了下来：“我待会要出去一趟，月兽我会留在这里，你帮我照顾它一会儿。”

“啊？”

柳梦寒愣住。

来的时候，陈羽已经和月兽说过这件事。

但听见这句话，月兽还是委屈地扭过脸，不想搭理陈某人了。

眼见陈羽说完这句话就要离开，柳梦寒忍不住开口：“公子，你要去哪？”

“想知道？”

“嗯嗯！”

柳梦寒点头，陈羽微笑：“就不告诉你。”

柳梦寒：“......”

心尖痛。

她一跺脚，脸都气红了：“╰_╯狗男人，滚呐！”

......

半个时辰后。

一艘渡船停在了岸边。

摆渡人一如既往的冷淡：“去哪？”

别着沐雨剑，陈羽踏上了渡船，他平静道：“九幽城。”

“寻死？”

“不。”

陈羽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事实：“只是找个老朋友借个东西。”

“老朋友？”

“当然。”

“借什么？”

“黄泉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