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白色液体彻底覆盖的眼球，在被剥夺最后的作用前，留给刑战最后的一幅画面。

恐惧彻底夺取了刑战的一切。

因为——

那些温热浊白的液体不是雨水。

是融化的他！

月光冰冷。

森罗万象都在血月下开始溶解。

最先溶解的是刑战的武器方天画戟。

地上的青白液体是它最后的遗留。

紧接着是那巨大的惨白色城池。

如同在极高温下融化的蜡，短短时间，整座枉死城便化作了一滩巨大的白色蜡水。

最后。

溶解的是刑战。

生长在皮肤表面的白色骨刺软化，溶解，滴落。

接着是皮肤，头发，眼睫。

再然后是血肉，眼球，血管，和哗啦啦落了一地的内脏。

再最后，是那森森白骨。

如同燃尽的蜡烛。

从头到脚，彻头彻尾的溶解，化作一滩分不清颜色的古怪液体。

黑发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叮当！

菱形印记跌落。

黑发男子抬起手。

最后一枚黄泉印记也落入他手中。

“昂~”

回眸。

是喜悦僵硬在脸上的月兽和害怕到失魂落魄的柳梦寒三人。

......

......

三途河。

黑发男子踏上渡船。

在他身后，是害怕到不敢出声，动作僵硬的像是机器一样的柳梦寒三人。

青蛇缩在柳梦寒怀里，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月兽也少见地没有落在陈羽肩上，而是飞在半空。

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氛蔓延。

摆渡人语气少有的波动：“去哪。”

黑发男子手一抬。

三枚黄泉印记各自落在柳梦寒、纤巧巧，夏东篱身上。

声音冷得像是纯水冻结的冰：“彼岸。”

黑发男子抬手时。

柳梦寒差点吓得跳船逃跑。

但是腿不听使唤。

生怕黑发男子回眸看自己一眼，她甚至连抖都不敢抖一下，浑身僵硬地像是一座石雕。

纤巧巧也吓懵了。

同样害怕引起黑发男子的注意，一上船她就再也没有动过，还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夏东篱也不用多说了。

用仙侠小说的说法。

只是一眼。

他差点道心破碎。

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