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荣盛」两个字无故消失,那我只能认为是地铁方要价太高,方依依父亲觉得不划算,所以才没有同意。
“不是,我爸付了双倍的价钱,这才把我妈取的名字刻了上去,所以谢谢很多来这里的人,虽然知道这里是「洗心池」站,但知道「洗心池」在哪的人却几乎没有。”
“你爸……真奇怪……”
按理来说,站台的命名一般都要遵循一个规则,那就是普通人一看名字就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所以通常情况下,站台名要么是标志性的建筑物,要么是标志性的主干道。
现在「洗心池」都消失了,变成了远近闻名的「荣盛国际会所」,方依依她爸还强行要用这个做站名,那付双倍价钱的确不算讹人,可让我有些看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他和方依依的生母夫妻情深,那花大笔金钱永久留恋这没问题,可他现在给我的印象并不是痴情男儿,现在这么做我真的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明明都……唉……”
方依依说着忍不住摇了摇头,或许她不愿意坐地铁的原因,表现出来的是因为地铁人多拥挤不方便,而藏起来的则是因为这个名字,总是会勾起她不好的往事回忆。
“难怪我说这一站怎么就我们两个下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现在没办法安慰方依依,那么变相安抚的唯一可行办法就是假装没听见,找些其他的话题来岔开方依依的思维。
“因为那个会所,所以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他们是不会坐地铁的,这可能是全世界人流量最小的地铁站台了,常年都只有我一个人,偶尔能遇见几个坐错站的……”
“那是挺冷清的。”
方依依是个聪明的姑娘,我觉得她肯定能看懂我故意岔开话题的想法,现在没有深究也就是承了我这个人情,两个人的注意力双双从「洗心池」上转移。
明人黄端伯有两句诗咏茶:浇腹有余润,洗心无俗情。
人们日日奔逐钻营,身上心上,都难免会惹上「尘埃」,追名逐利的商人更是这样。
身上尘易洗,心上尘难除,日积月累,心上落积的尘埃真不知有多厚了。
我想方依依生母取这个名字,应该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荣盛,是否还和她当年看到的风景一样。
……
“方依依同学,你确定这里是你家吗?”
“嗯!”
“可这也忒偏了吧?说好的「荣盛国际会所呢?”
走上地铁站台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傻了。
夏瞳家虽然在山上,但山脚下不远还是有人流的,可我从这里放眼望去,除了树就是柏油马路,前后视野所及范围之内,我连一辆会动的车都没看见。
这要不是因为地铁站台设在这里,我还以为自己被放逐到了什么穷乡僻壤呢。
“会所在山上,而上山的路在另一面,从这里开车过去还要二十多分钟呢……”
“吓死我了,那你平常要买东西怎么办?”
夏瞳家再怎么刀枪不入,那山下还有点儿烟火气,可方依依家这边就是孤岛,还有很多地方仍未开放,现在就是一片广阔无垠的空地。
生活在这里未免也太不方便了,出地铁想买瓶水恐怕都得走几里路。
“你还记得王妈吗?”
“当然记得,你上次阑尾炎不就是她照顾你的吗?”
虽然是拿钱办事,但不得不说王妈照顾得很体贴,那些日子完全就是她一个人留在医院里照顾方依依,也挺不容易的。
“你似乎忘记我是富三代了,我们家的佣人还是挺多的,王妈只是其中负责照顾我们日常起居的那一个,买东西另外有专人负责。”
(?°?°?)
“你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为我家里有一个小型的超市,缺什么喊一声王妈就会给我们送过来……”
“对不起,我不该以穷人之腹度富婆之心的!”
夏瞳家虽然有钱,但是却没有佣人这种东西,家里无论做饭还是打扫卫生,好像都是夏瞳母亲在操持,她自己也乐在其中。
现在突然听到方依依这样说,我还真被吓了一跳,是我以前见的世面少了,居然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要是我把这段话录下来发给周奇,那我想他死心的概率会达到百分百,只可惜不行……
“和富婆在一起的只会是小白脸,你在骂你自己吗?”
“拜托!小白脸明明是夸好么?现在离你家还有多远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方依依会对「小白脸」有所误解,只有外貌非常清秀俊美且肤色白净的男性才有可能被称为是小白脸,我不以为耻以此为荣!
现在就拿周奇打比方,他那种体型是一辈子也不会被人说成小白脸的,这就是我的优势。
“到了啊!”
“到了?”
猛的一下我还不能理解方依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打我们出地铁站开始,就一直漫无目的的在往前走,马路对面是一片未开发的空地,身侧则是一片被挡在铁栅栏后的竹林,现在粗略一看大概有五六十米的路程。
我想以荣盛的身家,那住的肯定是别墅,可现在视线被这片竹林遮挡,我的视野内并没有任何别墅的踪影,天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叮叮——
“真的已经到了,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