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你不会是想秋后算账吧？我只是做了陆姨拜托我做的事情而已，接近你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我知道，那你私下里有没有见陆姨和谁来往亲密过？”
“什么意思？你怀疑陆姨出轨？”
方依依这么说，沐汐就只能这么猜，这才是正常人听到这句话后的正常反应。
“什么呀！我说的是同性好友，我爸好像说我妈没死，她们防备我应该不会防备你，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什么什么印象？这怎么可能呢？”
沐汐脸上的疑惑在一瞬间转为惊诧，原先被特意喊过来的紧张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双眼中抹不去的茫然。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方依依看在眼里，沐汐越是这样，她眉头就蹙得越厉害。
现在情况和她预想的似乎不太一样，而且不仅仅是在「沐汐是否知情」这件事上，就连「自己的母亲是否真的过世」，她也比自己这个当女儿的要肯定。
“为什么不可能？你听谁说过什么吗？”
现在方依依不明白的是，二者的年纪明明差不多大，按理来说对这件事也就是稍有了解，无外乎家里长辈偶尔提起，说她的父母曾有一个好友叫尹苏，然后生产的时候过世，否认的态度绝不可能像此刻这样坚定。
“这还要谁说什么？你妈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要没你妈我爸妈可能都死得不明不白，这么多年爷爷每年都会带我去扫墓，这怎么可能还活着？你确定是从你爸那里听说的嘛？”
“算是吧，虽然是道听途说，但和我说的那个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
“所以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扯淡的事情？”
“……”
从沐汐嘴里听到「扯淡」二字，方依依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而后轻点额头，表情之中夹杂些许莫名的情绪。
原本想的是剑走偏锋，可现在「偏锋」也就意味着不是「正途」，从沐汐这里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模棱两可的。
这世上唯一能给自己确切答案的就是父亲，可现在他和方轩的说法截然不同，一边是所有人记忆中的事实，一边是方轩的信誓旦旦，她真的无路可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陆姨呢？”
“因为没意义，就算活着她们也不会告诉我，况且我现在还只是猜测，想法也有点偏心，真的希望我妈还活着，哪怕她这么多年都躲着我！”
但凡手上有一丝证据，方依依都不会这样拖延，可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对方轩的说法都还是半信半疑，又如何能去质问长辈？
“那你去问你爸不就好了，就算那个人是道听途说，拉到一起对质还不简单吗？”
“我早就问过了，但我爸说他从来都没说过，现在这个关系，也不方便让我爸和方轩对质。”
方依依淡淡说了一句，可沐汐在听完之后却整个人直接从沙发上坐起，眼神中充满了对方依依此刻行为的不理解。
原本收到短信的时候她就在想，方依依平白无故怎么会问起这件事，后来知道这件事和方轩有关，心里不解的地方就更多。
尹姨明明都「过世」十几年了，这时候方轩突然开口肯定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其他人不知道但她却很清楚，方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变动的时间线修正回来，不能让方依依再沉溺在方轩说的这段话里。
“不会吧？你是不是傻了，方轩的话你也信？我还以为道听途说的那个人是恩公呢！”
“……”
“他又不是你爸亲生的，而且人品又差，万一挑拨离间怎么办？你看你现在不就怀疑你爸骗你了？”
“不太像……方轩这个人真的不屑于骗我你明白吗，而且他还让我去找他妈对质，我怎么看也不像是挑拨离间的样子。”
这是方依依会产生怀疑最重要的一点。
方轩这个人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这与人品无关，而是他这么多年的性格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不会让自己只是虚惊一场，他还没有那么「仁慈」。
“什么不太像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确切的消息来源，搞了半天是方轩在捣鬼！现在你爸都否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人就是挑拨离间！人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自己不痛快也不想看你痛快！他要是告诉你明天世界末日，你今晚是不是还不得通宵造诺亚方舟啊？”
“……”
“别多想了，这种事你都能纠结是真的离谱，我爸妈过世这么久，我也没像你这样「疑神疑鬼」啊，往前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沐汐无奈的开口劝慰一句，随后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还有！谢谢你的咖啡，家里还一堆事儿要做，真不能陪你在这闲扯，但你听我一句话，信谁都别信那个方轩，我对他的印象差爆了！”
……
……
“挑拨离间吗？”
一路目送沐汐离开，可沐汐说的那番话却在方依依心里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方轩演技未免太好，之前在学校见面的时候都恨得咬牙切齿了，脑子也未免太活泛，居然能想到用这种事来恶心自己。
“不！不！不！”
方依依用力摇了摇头，现在事情还没有答案，自己不该这样犹豫，而是该从结果来推断。
如果自己的母亲真的还活着，那可以确定的是陆姨一定知情，现在从这个角度开始思考，自己对这种陆姨身边的这种人有印象吗？
首先得是女性，其次年龄得在四十岁左右，并且和陆姨关系融洽，如果真的有这种人，自己就算没见过也该有印象才对。
女性……四十岁……和陆姨关系融洽……
“老板娘？！”
方依依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在她所有与陆姨有关的记忆中，「朋友」这种东西都是极奢侈的词汇，老板娘确实是她记忆中唯一一个能和陆姨平等交流的存在。
可按照陆姨和老板娘共同的说法，那是因为老板娘是自己生母当年的好友，所以两人才有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