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希望没啥用，等着！”

夏瞳说完便端着两个空茶杯离开，枸杞人参茶已成定局，可走到一半又端着两个空茶杯回来，视线死死盯着我，表情中疑惑的神色也是越发浓郁。

“怎么不走了？”

“有点儿不太对劲，你是不是在赶我走啊？”

嘭！！

茶杯砸在桌子上的响声吓了我一大跳，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心里也立刻有了应付眼下这种情况的答案。

“没有「赶」，只是「支开」你而已，我和秦洛有点事要说。”

用灼灼目光看向夏瞳，表情中看不出一丝喜怒。

既然已经被她察觉到不对劲儿，那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死不认账，实话实说反而显得我内心坦荡。

“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

“应该是这样……”

点点头没有否认，在夏瞳锐利的眼神之下，坦荡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之后眼瞅着三人气氛陷入尴尬，再次用眼神示意夏瞳去给我泡茶，夏瞳也很给面子，端起茶杯转身就走，这次没有再犹豫什么。

“我去烧壶开水，十分钟之内应该不会回来。”

“谢谢！”

明知道夏瞳看不见，可我还是冲着她离开的背影挥了挥手。

毕竟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要不谢都对不起夏瞳现在的通情达理，难得有一次还是值得鼓励的。

“怎么个意思？这就不瞒了？”

“都被她看出来了还有什么好瞒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反正我和你都是男的，夏瞳只要不吃醋，那还是挺好说话的。”

“这样啊……”

“嗯！可要是把你换成璟瑜姐，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姐妹关系在夏瞳这里根本行不通，还能指望她泡茶？刚刚不把茶杯扣我头上就算客气了！”

秦洛对夏瞳还是不够了解，在「变脸」这件事上，一个夏瞳一个夏瞳她妈，川剧大师见到都得自残形愧。

最初我让夏瞳去给我泡茶的时候，的确没想告诉她真相，但架不住夏瞳聪慧，走一半反应过来，逼得我只有坦白方能寻到一线生机。

“那也不对啊，小瞳刚刚脾气是不是太好了点？怎么比璟瑜还善解人意？！”

“那是因为我表情严肃，她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在别人面前还是愿意给我留面子的……”

秦洛的性别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还是我在眼神中向夏瞳传递的信息：这次我没有在跟她开玩笑，也没有在跟她商量，我是真的有正经事要和秦洛说，她留在这里不方便。

我承认这样是有赌的成分，万一夏瞳脑子一热和我杠上，那到时候在已经坦白的情况下，我又不可能实话告诉她，两个人肯定会心生间隙，但好在夏瞳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夏瞳，在真正的「大事」面前还是愿意给我这个面子的，甚至优先于性别。

“还是上次那件事？”

“嗯。”

“那你上次就该坦白，每次你出门有事做，我就得在外面闲逛，今天愣是在网吧看了一整天的海绵宝宝，感觉都快成名人了……”

“不好意思，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没想到还会再麻烦你。”

说完，起身从一旁抽屉里拿出老板娘送给我的那张毕业照递到秦洛面前。

原本上次找秦洛咨询过后，我的阶段性目标就已经定了下来，按理来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麻烦秦洛，但现在我确实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去之前居然还想着老板娘会告诉我，没想到老板娘居然是方依依她妈忠实的追求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夏瞳她妈还要不可理喻。

我现在还是那句话，之前不说我可以理解，方轩她妈确实不是东西，做的事情畜生都不一定能做得出来，可她偏偏做出来了。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方依依她爸解决，这时候出面认亲顺理成章，方依依不可能怪她，但我就是没听懂什么叫不愿意打扰，什么叫赎罪，母女见面能叫打扰吗？折磨自己和方依依算是赎罪吗？

我要是现在把这件事告诉方依依，估计她能直接气得背过气去。

“这什么？”

“毕业照……”

“我知道，你爸妈的？”

秦洛接过毕业照之后，看了看相片上方的那一行小字，现在从年代盲猜这张照片的主人，合情合理但是却与答案相差甚远。

“不是，我那个朋友家长的。”

“这你都能搞到？”

“要帮忙嘛，自然全心全力……”

“高材生啊，但这怎么被涂了？”

秦洛感叹完学历之后，视线毫无意外的落到方依依父亲身上。

老板娘给我的原图上，方依依父亲和继母脸上都有些狼藉，但取出之后还是眉眼分明，所以我在复印完之后，特意用记号笔抹去了方依依父亲的长相，为的就是不让秦洛发现真相。

至于方依依的生母和继母，两个人就算现在站面前恐怕都认不出来，涂太多反而显得做作。

“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吧……”

现在轻笑一声也没多说什么，怎么理解是秦洛自己的事情，我说到这份上已经有很多可供遐想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