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是不认同夏瞳她妈做法的,但现在我不认同您的做法。”
“……”
“夏瞳这个人不讲道理,如果不用点残忍的手段,她是不会低头的,所以我和夏瞳她妈才会认为这段父女关系是在过家家。”
“……”
“以前我多少次认为您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我很憧憬您这样的人。但在这件事上,您的做法比我还要墨迹犹豫,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硬生生从「撒谎」拖成了「伦理」。”
“……”
“所以您再怎么打我也不会认同,哪有这样为夏瞳着想的?这是为夏瞳着想吗?”
我是外人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在小瞳五六岁的时候跟她摊牌?跟她说你别演戏了,分明知道是自己杀了奶奶?”
“……”
感性告诉我,那是正确的选择,直接把夏瞳的懦弱击碎。
可理性告诉我,如果当初夏瞳她爸真的那么做了,真的和一个小孩较真,夏瞳是一定承受不了压力而崩溃的。
之后的发展或许和现在没什么两样,父女决裂然后全靠夏瞳她妈维持关系,那条时间线上的夏瞳能否遇到我,或者说夏瞳能否遇到那个足以改变她的人其实都是未知数。
我无法评判未发生的事情是否更好,但我可以肯定现在的局面一定要发生改变。
“你要是这么觉得,那你不是坏而是蠢!”
“所以才需要外人的帮助。”
夏瞳她爸当然是说不了这种话的,他一开口事情就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不像我和江晨。
所以江晨那天才会说,夏瞳如果不愿意道歉的话可以继续演戏,没人会知道我们那天发生了什么。
“那你告诉我谁是外人?”
“……”
“陆清是外人吗?江晨是外人吗?你是……”
“我是外人。”
啪————
夏瞳她爸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说什么,话音刚落巴掌就落到了我脸上,力道比前三下都重,可想而知这句话有多让他生气,真的爱之深责之切。
我想我的脸应该已经肿了,否则不会有这种涨麻的感觉。
“我真的很少动手也很讨厌动手,但你别太过分了。”
“我是外人。”
啪————
“我是外人。”
啪————
“我是外人。”
不管夏瞳她爸再怎么动手,这句话都是不会变的。
他应该庆幸我有这种自觉,否则现在开口的人变成夏瞳她妈,离婚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力。
大家都想替对方着想,但最后选择的方式却都是伤害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外人」能够代替他们做这种事,有什么不高兴的?
“如果你是外人,那这两年算什么?我可是打算把夏氏都交给你了。”
“对不起。”
我一直说夏瞳的思想有问题,但其实我也是个问题少年,只是很多时候不愿去承认罢了。
现在面对夏瞳父亲的失望,我觉得那是比愤怒更可怕的东西。
刚刚被扇巴掌的时候我可以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相信自己没做错,但现在我却比所有人都知道我做错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恐怕我会比夏瞳父亲下手更重。
这大半年来他是拿我当亲生儿子的,否则不会特意拜托秦洛来教我,但我别的没学会,忘恩负义倒是有一手。
“当初您生日那天,我和夏瞳发生了一些「误会」,我觉得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和您开战的工具人,一根没有依靠时随手抓住的稻草。”
“……”
“现在我仍然是这么认为,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是自愿当这根稻草、当这个工具人,夏瞳甚至都没有这个想法。”
“……”
“其实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过自我怀疑,我到底配不配和夏瞳站在一起?人有两条腿,一根腿长一根腿短,很容易就会摔跤。摔的次数多了,摔得人痛了,长的那一方就会觉得短腿是累赘,短腿心里也会开始产生自卑,日长月久,耐性被磨完,感情被耗尽,曾经相恋的爱人就会变成相厌的敌人,我害怕发生这种情况,但现在我觉得我才是那条长腿。”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对不起,但我从这件事里找到了我存在的价值,夏瞳一直说我是独一无二的,或许命运让我和她遇见,不是因为丘比特发善心,而是因为夏瞳的守护神需要我这根稻草、这个工具人吧。”
我总要找一个理由安慰自己,否则我是不可能撑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