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一缕残魂。”

“我直面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愿意为之牺牲一切，同生共死。”

“……”叶丹青无法继续反驳。

在面对爱情的问题上，无名之王确实很勇。

“你会去改变吗？”无名之王问。

叶丹青烦闷地将一颗石子踢入大海，“感情这种事情，要两厢情愿。你不懂。”

“我确实不了解你的情况。”无名之王讪笑，“不过，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龙的气息……或许，你早晚也会跟我一样，爱上一条龙。”

“爱不爱上一条龙，我不知道。我倒是被一条龙服务过，各种意义上。”叶丹青插科打诨，试图逃避话题。

无名之王识趣地点到为止，笑道：“你这人真风趣。倒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老成。”

“男人至死仍是少年。”叶丹青重复说，这句方才说过一次的话。

无名之王愣了下，会心一笑，“是啊。男人至死仍是少年。不断成长，却也一直长不大。”

明知事不可为，明知这样做毫无意义，明知只是苟延残喘，明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终究还是不愿意去做，所谓“正确”的决定。

幼稚？

还是任性？

自己都说不清。

或许，纯粹就是想那样做罢了。

“你确认继续坚持目前的做法，将来不会后悔吗？”无名之王忍不住提醒。

“我……”叶丹青如鲠在喉，眼睛四处乱瞟着，心无法抑制地开始纷乱起来。

“你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着深爱着的人。”

无名之王言尽于此，“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看出了你内心的迷茫……与其抗拒，不如尝试着去接受……就当是你忽悠我后人的一点回馈。”

叶丹青沉默良久，幽幽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有点道理。”

“但愿有用吧。”无名之王笑了笑，“我的子孙在呼唤。这残存的力量，终于是有了点用处……永别了。”

“永别了。”叶丹青话音落下。

无名王者英武的少年外貌，突然老化为中年，再老化为老者。最后，他成为一堆枯骨，又为风吹散成灰烬，飘散天地间。

他要去完成最后的使命，仅存的一缕神魂也走到了终点。

叶丹青却莫名觉得，在这次谈话之后，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心境，似乎出现了未曾有过的细微变化。

“老人家就是啰嗦。”叶丹青抱怨了句，内心却忍不住思索：

我对烟雨、若瑶、梦曦……还有“屑女人”师尊，做饭是不是过分了些？

一直在抗拒，一直在逃避……

可是，前世她们如此扭曲的感情，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感情。

师徒关系，不应该是那样。

绝不应该是那样！

那，又该是怎么个模样？

叶丹青把玩着，手中烙印有山川河流、花鸟鱼虫、五谷六畜等图案的青铜小鼎……内心从未向同无名王者谈话后，如此的迷茫。

就好像海上孤独的航船，即使没有找到港湾，仍旧可以遵循太阳的方向；无名之王的劝告弥漫起漫天大雾，让他突然失去了前进方向。

不知不觉中，航船不知道会开往哪个方向……新的航道？亦或是走上老路？

“想不通就不想了。人皇九鼎之一到手，算是得到进入太始皇陵的门票。”叶丹青抛却所有杂念，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在血煞殿进攻古龙顶之前，他和柳梦曦做了一场交易……

“师尊……”

“我不是你师尊。”

“反正，我们谈个交易怎么样？如果我输了，从此再也不缠着你，也不拜师了。”

“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说来听听？”

“交易的内容很简单：就赌你能不能杀掉三皇子。”

“若是，我能成功杀了他……”

“你要是没杀掉他，就必须收我为徒。我好变强后，自己去杀他。”

“我说的是成功杀了……”

“若是，你成功杀了三皇子，我就再也不找你拜师，也不缠着你，躲得远远的。怎么样？”

“容我拒绝交易……”叶丹青本打算规避所有风险。

系统突然“叮”了一下，给出非常有诱惑力的选项，乃至于叶丹青根本无法拒绝。

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答应柳梦曦的交易，“区区一个三境出窍而已，我杀他如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