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抱歉。”柳家主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老夫误解了叶道友。”

“误会解开便好。”叶丹青宽慰一笑，“我看柳家主，似乎还有心事。”

“嗯。我是来再看看梦曦。这个令人头疼的宝贝女儿。”柳家主望着天，长叹一声。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从今以后，女儿就托付给你了。”

“你的女儿，还是自己来养吧。虽说，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是，亲生父亲陪伴对于她的成长比较重要些。”

“女大不中留咯。”柳家主苦笑了声。

[那也别留我这里啊？祸害我不是？]叶丹青腹诽着，“关于镇北王世子和那个谁……”

“太尉之子皇甫玉。”

柳家主补充道，眉宇间忧色难解，“梦曦已经托人将他们带回柳府，看管了起来。”

叶丹青点头，说道：“他们试图对我的大弟子出手，不能饶恕。相关责任，我自会承担。”

“唉。叶道友不必多说。只要你能护好梦曦便可，其余的交给老夫处理。”柳家主手掌紧握窗台栏杆，“傍晚，我就要进宫参加皇家宴会。”

“此去……不祥。”叶丹青眼眸微眯。

“感谢叶道友前些天的提醒。”

柳家主点了下头，投以感激的目光，“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余下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有几成把握？”

“勉强……两成。”

“真的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事关我的理想，事关天下，也事关梦曦。为官、为家、为父……明知是阳谋，我也不得不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柳家主的意志坚定如铁。

叶丹青不再多做劝说，拍了下柳家主宽阔的肩头，“保重。”

“谢了。”

柳家主点头，提醒道：“你今天就带着梦曦她们一起，离开玉京城……离开中州吧。”

本应普天同庆的“花灯节”，今夜怕是会变成“死节”。

“我答应烟雨，要好好陪她享受一番难得的节日。”

叶丹青意有所指，笑道：“放心吧。我要保护她们两个，不成问题。大不了，我亮出仙界第一人弟子的身份。谁敢动我？”

“那你们可要好好玩玩。玉京城的‘花灯节’可热闹……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梦曦她……”

“即使是最差的结果，梦曦也能借此大难再次获得成长。一切都不是白费。有梦曦在，希望就在。”

柳家主说着，面色陡然变得古怪起来，“叶道友，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要说的话，怎么感觉很了不得？]叶丹青眉头微皱，还是点头，“请说。”

“就是……老夫知道这请求很过分。”柳家主尴尬地别过头去，“以后……你和梦曦的孩子，能不能有一个姓柳？”

“噗……”

-叶丹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明明刚才还是那么严肃的气氛……你突然说这样羞耻的话题，怎么回事？”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呵呵。女儿的脾气，我这个当父亲的最是清楚不过。”

柳家主摸了摸鼻子，“向来孤傲的她这辈子认定你，万死也不会改变。你与其徒劳抗拒，不如试着去接受？这样子会舒服点。”

老夫都接受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触的呢？

“刚才……刚才那只是误会……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叶丹青气急。

“梦曦对你的情意，可不是误会。”柳家主白了他一眼，“换成同常人有如此羞耻的误会，梦曦早掏出长枪给对方来几个血窟窿了。”

老夫又不是傻子，这都看不出来她非你不嫁了？

“这个……”

“梦曦任性是任性、别扭是别扭……生得貌若天仙、气质过人，又有龙凤之姿、修炼天赋惊人……如此天之娇女，天下间能找出几个？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打算赴死，就已经豁出去……那套礼义廉耻不管了？”

“哼。老夫又不是老顽固……女儿的幸福当然是第一位。”柳家主嘴上说着，拳头已经握得“咯吱咯吱”响。

说不愤怒、甘心，那是不可能。

于内心，柳家主真想用铁拳捶叶丹青，这个抢自己女儿的……呃，谁是“白菜”？谁是“猪”？

还真不好说。

纠结。

“我还是那句话。女儿自己养着，别老想着拿去祸害别人。”叶丹青拍了下柳家主的肩膀，“其实。我可以帮你。”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