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怕梦曦的人是谁，我不说。”

“我会怕她？”叶丹青腾地就站了起来，羞恼地瞪着柳家主，“你看不起谁呢？就那个逆徒，上次还不是乖乖跪罚？”

“那你觉得她服了吗？”柳家主轻笑。

“……”叶丹青无言以对。

柳梦曦服不服不知道，那张樱桃小嘴倒是很硬。

“你们父女俩都是属驴的吧？”叶丹青闷闷地抱怨。

柳家主认真思考片刻，点头，“或许，叶道友说的是对的。”

“你……”

叶丹青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暗自低头郁闷……你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承认了，还让我怎么接话？

“唉。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所言非虚。”

柳家主突然有感而发，“初见小友，老夫是各种不喜，乃至心生鄙夷……如今想来，老夫实在是有眼无珠。”

“那我们结拜吧？”

“小友就别打这个心思了。”

“你不是很欣赏我吗？”

“不能说欣赏，简直可以说是敬服。”

“你该不会是想……”

“小友别说笑。”

柳家主知道叶丹青想说什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老夫还不至于拉下这张老脸，让自己矮一辈。”

“你这老头真是无趣。”叶丹青撇了撇嘴，烦闷地将钓竿收回来，换了个角度再度甩出去，“你这湖里真的有鱼吗？”

“钓鱼重要的是耐心。等等就上钩了。”柳家主笑呵呵，瞄了下叶丹青。

叶丹青也瞄了他一眼，目露怀疑之色，“我怎么感觉，你邀请我来钓鱼的目的很不简单？”

“老夫不是那样的人。”柳家主假装收回钓竿，重新选择一个新的钓鱼点。

叶丹青看了他一眼，转移这令自己不爽的话题：“花灯节那天，你明知有陷阱还偏要去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

柳家主沉吟片刻，苦笑了声：“小友想听的话，老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

“我只是好奇。”

“大虞皇朝为始皇帝……也就是得到人皇九鼎主鼎的‘伪帝’，开创的皇朝。文武百官想要上任，均要祭祀人皇主鼎得到其认可，才能名正言顺。”

“祭祀的这一天，就是在‘花灯节’？”

“对。老夫作为当朝宰相，若是不去参加‘花灯节’祭祀人皇主鼎，没有何颜面再领导百官，只能请辞。”

“更深层的原因呢？”叶丹青觉得目的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更深层的原因……”

柳家主叹息，开口说：“我若是没去寻求人皇主鼎认可，宰相之位会被顺理成章剥夺，声望大跌。柳家随之失去地位，连带柳梦曦的人皇气运也会受到影响。”

“可是，你若是死了……”叶丹青欲言又止。

“仇恨，不失为让梦曦奋发图强的动力。”

柳家主眸中浮现决然，“我之身死也会激发民怨，助长梦曦这位忠臣之女的声威。于她的人皇气运，反而有益。”

“你不考虑梦曦的感受？”叶丹青皱眉。

“老夫也是自私之人……”柳家主低头，面露愧色，“这天下若想要太平，必须要有一位人皇引领。”

“若是，梦曦不愿当这人皇？”叶丹青眼眸微眯，话语别有深意。

柳家主沉默片刻，开口：“她若是不愿，没有人能够逼迫。”

这次，换做叶丹青沉默。

“哗哗”水声突然响起。

柳家主一甩钓竿，大笑出声，“小友。老夫先钓上鱼来了。”

“这破湖的鱼都是你们家的，我根本钓不上来。”

叶丹青烦闷地丢开钓竿，就要离开，“我回烟波峰了。你和梦曦父女俩，自己在玉京城呆着。”

“怎么？你不把梦曦带走？”柳家主连忙喊话。

叶丹青回头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舍得送女儿了？”

柳家主尴尬地笑了笑，认真道：“我柳家的命都是你救的，女儿送你又何妨？”

“好你个卖女求荣的老小子！”叶丹青笑骂。

“卖乎哉？非也。那是梦曦自己的选择，怎么能叫卖女儿？”

“反正。你女儿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