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不是假的吗？！”

看着把自己压倒在沙发上的凛大小姐，洛千歌欲哭无泪

第五十六章 阿波尼亚的锚

“你有什么罪？”

沉默片刻，符离安抚：“我在听，你可以放心的说。”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羽毛飘进心灵，让阿波尼亚复杂的心稍稍平复。

“我企图夺去所有知情者关于逐火之蛾的记忆，并且无法填补他们记忆中的空洞。”

因为我们在知晓了不应窥探的知识后，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曾通过自己的能力，将一位女性平民的思维完全捏造成了另一个爱莉希雅。”

虽然那是她自己的请求，而我们需要更多希望。

“我曾试图让一个站点的六百名成员的思维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体当中，并导致了近四十起恶性事件。”

因为他们都已经濒临死亡，她只是……想让他们活下去。

“我还复制出了第八律者的人格。”

因为她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空无一人的教堂内，阿波尼亚对着自己的神父，低声诉说着她所犯下的罪行。

四百一十项罪行，尽管有人请求，尽管有些无可奈何，但阿波尼亚始终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她只是轻轻的，轻轻的，诉说着自己的罪行，像是在忏悔，亦或是在整理自己的失败。

“神父大人，我的罪罄竹难书，但如果我不去那么做，又有谁能去做？”

她的声音和从前并无区别，只是显得更加疲倦了，像是再问符离，又像是再问自己。

符离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却可以想象到，那一定是灰暗，绝望，死气沉沉的。

——她几乎已用尽一切方法，可在她的眼中，命运的提线未因自己出现丝毫变动。

阿波尼亚……

符离想要开口，但阿波尼亚仍在说着。

“他们所有人的遭遇让我知道，自己做得还不够。我……还要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的作为是对是错，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作为将成将败。”

“我唯一能够确信的，就是在人类之中，没有能够制止我的存在。”

“除了你，神父大人，但……”

一只纤手从玻璃的宽口中弹出，肌肤细腻白嫩，宛若一座由神亲自雕刻而出的艺术品。

“你会……惧怕和阻止我吗？哪怕我做出这么多残忍的事情？”

符离没有犹豫，伸手握住了那只手，安抚到。

“我不会阻止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从根本上是个极尽所能付出善良的人。”

“只是，当你使用［戒律］时，是否会发现，你的心也在一次次尝试中迷失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是否愿意暂时松开紧握住他人的手，去体会被人握住的感觉？”

“就像漂浮在海上的孤舟，也需要锚的帮助，才能稳定自身，不在无边的海上迷失。”

听着他的话，告解室外沉默了。

“迷失？被人握住？锚？”

阿波尼亚轻声呢喃着，握住神父的手也在微微用力。

沉默过后，她似是低不可闻的轻笑了声。

“谢谢你神父，我悟了。”

你悟到什么了？

符离脑袋上浮现出一个问号，他只是在想办法稳定情绪，怎么阿波尼亚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心结。

莫非？自己还有做心理医生的天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阿波尼亚突然开口。

“神父，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你，成为我的锚吗？”

“当然可以。”

符离不假思索的回答，让窗外的阿波尼亚，再次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

在那一刻，她已经确信，自己找到了属于她的锚。

而符离，则是感受着被攥的有些发酸的手，心底有些惊讶。

阿波尼亚不是精神感知形的吗，为什么力气那么大？

［在忏悔过后，阿波尼亚外出的次数明显减少，而你也将实验室搬入了至深之所。］

［她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孩子们和囚徒的身上，正如她一直所做的那般，握住弱者的手。］

［直到某天，一个纯真的赤足小女孩踏入了这片空间，一个人漫步与这片黑暗之中。］

［她似乎不懂得害怕，又或是，纯真到就连黑色都无法浸染。］

［她就这么走在，直到黑暗中，一抹烛光亮起。］

［阿波尼亚牵着她的手，将她带离黑暗，来到光明之所。］

［而小女孩的一句‘妈妈’，却是让她起了别样的心思。］

至深之所中，符离看着完成的新第二神之键，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自从答应成为阿波尼亚的锚后，他就把实验室从外界搬到了至深之所。

索性这里的网络不错，完全可以和梅比乌斯他们进行视频通话，不然估计好久都见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