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后的选择。

在江宁看来，可以用科技与摩拉当武器，就没必要用战士的鲜血与性命去硬抗。

刚才他把璃月那边的元素瓶存货都带了过来，给腾蛇军的命令就一个，十分钟内把所有的元素瓶都给劳资扔光！

炸死这群大傻逼！

“也不知道荧那边还顺不顺利。”

江宁转过头，看向远处山脉中，元素力量流动十分明显的地方。

这次行动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他指挥，负责清理这些龙蜥，剩下那些由荧带着去找古岩龙蜥。

刚才的地震引起了元素流动，依靠元素视野要找到对方应该不难。

只要确定了位置，以荧跟腾蛇军的实力，不说杀死古岩龙蜥，将其重创不敢再出来闹事还是没问题的。

...

与龙蜥群的战斗在不久后彻底结束。

元素轰炸让天遒谷的龙蜥死伤惨重，很快许七就带领千岩军进行反攻，剩下那些死的死，逃的逃。

不过这玩意到底还有多少，谁心里都没底。

江宁拿着自己给自己发的令牌，命令士兵们撤回营地休整，接着过了没多久，云堇就找过来了。

他其实也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也在，经过打听才知道云翰社是去给一个村落演出，回来的途中遭遇龙蜥袭击，最后逃进山谷，却没想到差点被活埋了。

“江宁大人。”

云堇走来他面前，躬身道谢：“救命之恩，万分感谢。”

江宁轻笑：“职责所在而已。”

“对大人是这般，但对我们而言，不仅是救了命，更救了云翰社。”

云堇说话有板有眼的，或许是戏班子出生，习惯了严谨和礼仪。

倒是让江宁不太习惯了，要是隔着屏幕，一声老婆就叫上了，搁这说谢谢那不是生分了么？

“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叫我江宁就好，哪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江宁笑道，“我就是被临时任命而已。”

“那...好吧。”

云堇轻轻咳嗽一声，“江宁，我就是想问，刚才你下令让他们用元素药剂炸那么久，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说完少女立刻又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因为我从来没想过千岩军的战斗是这样的。”

“千岩军的战斗当然不是这样，但我希望他们变成这样。”

“什么意思？”

“云堇，你觉得千岩军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云堇稍稍思索，说道：“作为璃月的军事力量，抵御外敌，保护璃月子民吧。”

“对。但其实这也是一种交易。”

“交易？”云堇歪了歪脑袋，“为什么这么说？”

“守护换取和平，而契约的另一端，是千岩军们的性命与无数血泪。”

江宁一边说着，一边朝营地里走去。

云堇跟在他身边。

一路走过，路边能看到不少伤员在包扎身体，有些伤口轻、流点血，但有的却骨折甚至断了手脚。

“战场上一切瞬息万变，魔物凶悍，就算再勇猛的战士也会受伤和死亡。”

“这是一场交易，用无数牺牲换来了璃月的和平。而作为领导者，我的任务就是尽量让更少的牺牲，去换取更大的和平。”

千岩军只是表面上的战斗，还有更多看不到如同守夜人经历的战斗，就如同魈日以继夜的战斗，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原来如此。”云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交易本身是公平的，所以你用了其他东西，来代替牺牲，增加筹码。”

“聪明。”

不愧是璃月人，即便不做生意，云堇对于契约本身的了解还是很清楚的。

公平这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变。

江宁淡笑：“璃月是经济国，我们赚了足够的摩拉，但如果没有安全保障，赚再多的钱也不是我们的，所以在我看来这是必要的投入。”

“云堇小姐你是唱戏的，我希望你的目光，可以更多的放在千岩军身上。充满神话色彩的仙家故事固然受人追捧，但璃月需要的不仅是这些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

云堇突然摸出一个小本本写了起来。

“你在记什么？”

“这是灵感来源，江宁你刚才那番话给了我很大启发，之前我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嗯，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看着少女认真记录的模样，江宁好奇的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的就跟行秋的字一样完全看不懂。倒不是字写得难看，其实是很秀气，跟老婆一样秀气，只是戏曲的词句似乎另有一套。

看了一会，江宁收回视线，很快注意到路边正在跟一个伤员说话的许七。

在之前的战斗里许七的表现相当亮眼，作为神之眼拥有者，实力可以说并不比游戏里的‘角色’差，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战斗经验和技巧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时，一个士兵跑到许七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许七立刻站起来跑向远处。

江宁跟着过去，等到了另一个帐篷里——那是一个躺在席垫上的年轻士兵，他闭着眼，胸口往下全是血，将包扎的绷带完全染红。

许七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

半响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吧唧抽了一口，然后放在垫子边。

“他...死了吗？”

云堇从后方跟过来，有些出神的看着。

“嗯。”

江宁突然想到了许老头，想到他抽烟的样子，或许他也跟许七一样，一生见证过太多太多的人从身边牺牲了。

而他以后的时间里，大概也会遇到同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