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向他招手，路克斯沉默了半响，而后，踏上阶梯，来到了雅典娜面前。

雅典娜在细细打量着他，他也在细细打量雅典娜。

与千百年后的雅典娜有些不同，此刻的她，还未经受失败，还是执掌天下的女王。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是骄傲与自信。

锋芒毕露，如锐利的剑。

但除此之外，便再无什么变化......

她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如月光一般，照亮黑夜。

“呵呵...很不错的眼神，路克斯。你的眼神，妾身从未见过...真是不错的眼神呢。”

轻笑着，女王发出一丝喜悦。

“妾身从未有过孩子，亦从未有过想要孩子的想法，只是迫于她们的压力，方才随意选了一个。”

“当初选你，是因为你有些木讷，无需过于在意，但现在看来，应当是他们无法看出你的价值。”

“你有资格居住于此，亦有资格成为妾身的孩子。”

此时，宙斯尚未掀起反叛，部落一切皆由雅典娜执掌，尽管男性声音已渐渐变大，可与执掌无数年的女性相比，依旧显得微不可闻。

女王会收养子嗣，并非是对男性的妥协，而是对女性的妥协。

一个王朝、部落，最为需要的，是王，以及继承人。

唯有在王因意外离去还有继承人时，方才能稳固王朝统治，不至于令王朝崩塌。

可为何是男性、为何是路克斯？

是因为女性执掌部落，雅典娜不愿有人威胁她的统治，更不愿为自己培养敌人，因而，她以对男性‘妥协’为由，收养了‘木讷’的路克斯。

女性们无法反驳这个理由，只得同意雅典娜收养路克斯。

这个理由，路克斯十分清楚，他的‘记忆’告诉他，自己在成为雅典娜的孩子之前，不过只是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普通人。

即便成为了雅典娜的孩子，亦是如此。直至宙斯发起反叛，他才成为女性社会最后的屏障......

这样的会面，他‘记得’清清楚楚......

“要与妾身一同享用食物吗？今日是你成为妾身孩子的第一日，尽管与妾身所想有些不同，但仪式既已完成，你便是妾身的孩子，妾身，也会做好母亲该做的事。”

“......”

这样的邀请路克斯应当接受，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选择了拒绝。

有些事，他想证实一下......

第二百二十章 过去的雅典娜

“拒绝？还真是有趣呢，你是第一个拒绝妾身邀请的人。”

“不过，算了，刚刚成为妾身的孩子，想必你也有些不安。妾身允许了。”

“但是下次，你得好好陪陪妾身，明白吗？”

女王笑着，如命令一般留下一段话语，而后转身离去。

不过，像是想到什么，她稍稍顿了一下，“若有什么想吃的，可吩咐下去，让她们为你准备，你是妾身的孩子，便是她们的主人，你可行驶，你所拥有的一切权利。”

如此说完，雅典娜便渐渐消失在了少年视野之内。

“......”

当少女彻底离去，路克斯方才离开神殿，回到自己的房屋之中。

他安静地坐在木床之上，世界意识的目的、自己应当做的事情，他也已渐渐明了......

他的脑海之中有着许多‘过去’的记忆，可这些记忆却并非真实存在。他的出现，让这虚假化做真实，切切实实地，刻印在历史之上。

因此，就正常而言，他只需秉承‘记忆’，遵从那‘过去’的一切，按部就班的前进，便可以了。

然而，虚幻的记忆只是给予前进的路，一个可能的选择，因为他是虚幻、是虚假，他所存在的历史自当也是虚假。当他抵达过去，让虚化成为真实，那虚假的过去，便应当由他书写。

在‘记忆’中，他并未拒绝雅典娜的邀请，与雅典娜一同共进美食，而如今，他拒绝了雅典娜的邀请，独自一人回到房间。

这便是他做出的选择，亦是他做出的尝试。

——他能够，以自己的想法，改变‘记忆’中的‘事实’。

只是，这样的改变对历史无甚影响，因此他无法确定世界意识是否允许他改变大事。

若是击杀宙斯，改变宙斯成为新王的历史，世界意识还会不会如现在一般，放任他行动？

若是不受控制，他可随意行动，若受控制，他不管不顾的击杀宙斯，又会得到什么惩罚？

这个问题，路克斯无法得出答案。

可是这个问题，却毫无意义。

改变历史，对这个世界的许多人而言，是艰难的。

毕竟历史发生改变，让世界变做自己所全然不熟悉的模样，这样的重量过于巨大，令人无法承受。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纵是有改变历史的机会。也会依旧选择遵从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