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间里有碘伏和棉签,感觉擦一下比较好。”
“嗯,其实我房间里的床单和被子也都已经乱七八糟了,帆波就好人做到底地再接济我一晚上吧。”
在察觉到了一之濑帆波的心态变化后,北川凉这才后手地说出了这件事,他自己同样是不希望帆波是以刚才那样有点意气用事拐不过弯的心境去和他实现关系突破的,毕竟这并不是一往情深借着天时地利放纵欲望的表现,反倒更像是一种宣泄不满和小情绪的临时起意。
其实北川凉并不自认为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但他依然会希望每一位女孩子能在这种时候留下很多年后再想起来都不会后悔的记忆。
“好啊,不过还得先回凉的房间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吧,总不能乱糟糟地再堆一个晚上。”
大概是刚刚才在更私密的话题上深入过,对于北川凉今晚要来她房间凑合一晚上的事情,一之濑帆波反而表现的相当镇定了,甚至还有条不紊地多补充了这么一句。
在最开始的那阵子情绪释放过后,头脑重新恢复清醒的一之濑帆波已经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模样,这时候反而更在意的是北川凉身上会不会还隐藏着什么更加新鲜的伤口了,好像一刻不看个完全仔细,心里就莫名地有些堵得慌一样。
于是,等两人回到一年级宿舍大楼,先回到四零八号北川凉的房间将里面给收拾了一遍就等着明天将这些床单被褥一起重新晒干,再一起去到了一之濑帆波的房间后,对方就已经有些担忧地催促着他脱掉了上半身的衣物。
事实上,在下午和雪的相处中,北川凉确实连一丁点儿都没有阻止已经理智燃烧的少女对他做的一切行为,因为他其实算得上是相当熟悉这份些微的痛楚夹杂着抚慰的奇异快感。
就如同最初的恒河猴实验中,实验人员会刻意在棉布母亲的身上绑好触碰就会打出拳头的机关以测试恒河猴幼儿的反应一样,在当初的白色房间里,铃悬锻冶同样设置过类似的试验。
这组对照试验的结果是完全趋同。
和无论被击飞几次还是会不依不舍不离不弃地试图重新拥抱和亲近棉布母亲的恒河猴幼儿一样,适当频率的粗暴对待反而变相地加深了这份感情的扭曲程度,但代价却是试验品会在认知和现实之间越发地产生割裂感,特别是对于雪这样性格的孩子来说。
至少北川凉就已经体验过对方很多次的情绪崩溃和无意识道歉,今天也只能说是过去的某场加强版复刻而已。
但对于一之濑帆波来说,这些确实是难以接受或者说难以忍受的。
从这方面来说,她说不定和雪一样,都是对于北川凉的血格外敏感又分外在意的存在。
两人的性格底色其实都是人之初性本善的那份温柔,只是被不同的成长环境塑造成了不同的模样。
北川凉如此想着。
他面前的一之濑帆波正在万般谨慎地对着任何一处细微的伤口进行着检查,最后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她的宝物就应该永远被人捧着。
第三百五十七章:新的特别考试
对于一年A班的学生们来说,昨天结束的文化祭无疑是一次虽然疲惫但收获颇丰的圆满之旅,这份心满意足的好心情也一直延续到了今天,至少在打着哈欠的北川凉走进教室的时候,班里的气氛还是相当和谐的。
他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其实还算不错,在这个天气转冷的深秋季节,抱着另一个暖呼呼的女孩子进入梦乡确实是一件惬意舒适的人生快事,不过因为每天早上要陪坂柳有栖一起晨练,为了不被抓个当场,北川凉也只好是比平日里起的更早了些提前回自己的房间洗漱,然后再装作无事发生地和往常一样去叫醒有栖,用清晨的锻炼来开启两人的一整天。
不过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坂柳有栖本人的起床难度也是呈几何倍数地上升,毕竟现在确实不像暑假时那样被子一掀衣服一换就能直接出门,从温暖的被窝里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拿各种衣服再换上都已经算是一件苦差事了,更何况有栖自己还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反正今天早上的北川凉就等了好一会儿对方在被子里蛄蛹着穿衣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自己主动去上了手帮了忙。
大抵是和几十分钟前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大小形状全部都天差地别,北川凉全程表示情绪稳定,甚至想表扬一句有栖这种身材穿衣服就是方便了,毕竟只需要双手往上一举,他就能轻轻松松一鼓作气地将保暖内衣和毛衣给嗖地从头顶给套进去,过程可以说是丝滑无比,完全没有阻力。
“……呼。”
坐到了自己靠后排的座位上后,北川凉又是有点困倦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坐在他身侧的同桌堀北铃音同学立刻是投来关切的视线:
“昨晚没睡好吗?”
“有点儿吧,一会儿下课的时候补会儿就好了。”
北川凉一开始本来还想随口说一个类似于‘文化祭太累了’的借口,但想着昨天帮他照看了一整天甜品屋的正是眼前的堀北铃音,因此也是果断地放弃了这个说法,手撑着下巴地侧过头去开口道:
“文化祭上甜品屋赚到的营业总额我都已经分成三份了,一会儿就把铃音你的那份转过去,多加的那些是我和爱里讨论后给的额外报酬,毕竟昨天都是铃音在看店。”
“哦,好。”
堀北铃音倒是没有要推辞的意思,毕竟她的性格就是如此,而且个人点数这东西谁也不会嫌多。
更何况对于她本人来说,这次文化祭相关的最宝贵的东西反而是文化祭正式开始前的准备阶段里所留下的回忆,其他的都不过是附属的赠品罢了。
趁着第一节课开始之前的空闲时间,北川凉又是和堀北铃音闲聊了些日常的有趣话题,在听到铃音说昨天结束后有人要拉她毕业后去当专职的甜点师后也是调侃地开了句玩笑:
“铃音自己觉得呢?这确实也是一条可选的新就业路线喔。”
“我吗?我只觉得他们就是找错人了而已,毕竟这次的菜单一大半都是凉自己设计改良出来的,只是因为他们不清楚凉当时又不在,归功到了我的头上而已。”
像是完全没听明白北川凉打趣的意思,堀北铃音反而相当认真地分析了一遍,十分理性地得出了结论:
“相比于甜品,倒不如说我更擅长普遍意义上的家庭料理,但如果真的想要将这方面去作为职业去规划的话,对我来说恐怕还是不合适。”
“想听听铃音这么认为的理由。”
“理由的话……大概是觉得没有办法也不太想去做能够去面向大众口味的料理,毕竟我现在的料理习惯都已经被固定成我们两个都能吃得惯的那套口味了。”
北川凉还是很喜欢听铃音有时候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些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情话的结论的,因此也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我也一样,一起做菜做久了确实能感受到夫妇间的口味往往会越来越接近这句话的份量。”
果不其然,自己说这些完全没什么感觉的堀北铃音只要一听到他这样复读,反而又会觉得有点害羞起来,不自觉地别开视线,目光游离着好像在找刚刚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人一样,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向着未来的方向幻想起来。
北川凉还不清楚身边的堀北铃音这时候已经在苦恼怎样才能让孩子们在他这位甜点大师父亲的烘焙下尽可能地不长蛀牙了,因为第一节课的铃声已经叮铃铃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一年A班的班导真嶋智也与此同时也同步地走进了教室走上了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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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天班级才在文化祭上取得了异常优越的成绩,但此时的真嶋智也站在讲台上的模样却比平时还要来得严肃,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莫名紧绷的氛围。
他确实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班里正旺的士气,可同时也清楚接下来要讲的事情的重要性,因此又是重重地清了清嗓子,喝了口带来的茶水润了润有些干渴的喉咙后才有些沉重地开口道:
“文化祭已经结束了,很感谢各位同学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所付出的奋斗,不过现在大家要做的,是要将目光继续向前看,因为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一场和往年并不相同的期末考试。”
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考试可以简单地被划分为两种,即不定时公布且大多与班级点数挂钩的特别考试和主要考验作为一名学生,最基础也最重要的学历水平的阶段性考试,即每个学期中的期中考试和学期末的期末考试。
而后者也是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里最硬性的底层标准,没有达到及格线的学生直接会被退学。
在这里已经当了好几年班导的真嶋智也对于这一套的考试运行系统自然再熟悉不过,按照往年的流程,一年级生第二学期就是由十月的体育祭、十一月的期中考试和文化祭以及十二月的期末考试组成的。
但今年的情况却与之前的任何一届都不相同,而那也正是北川凉和绫小路清隆在体育祭前去见月城常成时的那一次会议上由这位代理理事长拍板做的决定。
事实上,真嶋智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当众站出来表达了反对的看法,但早就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显然不会因为他这个普通教师的意见而改变,那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给本班的学生细致地说明这一次期末开始的新变化。
“简单地说,就是期末考试照常进行,但是在期末考试之前会紧急追加一次特别考试。”
说着,真嶋智也又是在黑板上写下了今天的日期十一月十九日和期末考试的日期十二月二十二日的文字。
“只有通过了这场特别考试的学生,才能正常地参考十二月二十二日的期末考试。”
不得不说,一年A班的学生们心理素质在这大半年里确实已经是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在听到追加特别考试的消息后虽然人之常情地产生了些许讶然的情绪,但完全没有显露出慌乱的意思,班里的气氛也依然保持着安静,并没有出现谁谁急不可耐地向班导询问的情景。
毕竟真说起来,他们在前不久就已经达成了同时准备期中考和文化祭并双双圆满收官的成就。
“关于这点,你们其实并不用觉得过分的担心,会觉得影响到期末考试的复习等等,因为这次追加的特别考试跟智力、体力之类的一律无关,也完全不需要提前做什么准备,是任何人都能轻易办到的简单考试。”
先是安慰了班里的学生们一句,真嶋也不打算再卖什么关子,干净利落地将这次特别考试的信息给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