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刚才做了一个梦。”

轻井泽惠听着北川凉叙述他的梦境,在那个世界里,他与轻井泽惠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偶尔上在电视上会看见校园欺凌的新闻,但他确实没有认识过轻井泽惠。

“一之濑同学呢?”

轻井泽惠抿了抿嘴,似乎是不太满意这个梦境。

“……仅仅是知道名字的,搬来不久的邻居。”

北川凉自己都有些诧异了,梦里的一之濑帆波根本没有名为北川凉的青梅竹马,她在妹妹十三岁的生日那天选择了偷窃发卡来作为妹妹的礼物,然后被她的母亲拖到了商店里去当中土下座认罪。

这种恶劣的展开几乎要让北川凉从心底感到不适了,是不折不扣的噩梦。

“只是一个没有逻辑的怪梦罢了,不需要在意的。”

轻井泽惠轻声地哄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北川凉:

“现实里的结果是一之濑家每一个人因为你都得到了发卡,不是吗?”

“嗯。”

北川凉闷声地回应,他突然知道该在这张生日贺卡里写些什么了,他提起笔来,没有在草稿纸上,而是在那封简单的贺卡上直接开始书写:

“在帆波的十六岁生日时,我想和帆波说的事情是:

时间可能会把回忆冲淡到模糊不清,但是它也证明了我们所共度的那些日子并非虚假,渐渐成长的身体,以及和身体一起强大起来的心灵,或许在以后帆波也会厌恶现在的自己,但是我希望帆波能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终点,而我们也不会以现在的我们而结束。

我知道帆波不喜欢回忆,帆波向往的永远是未来,但是我仍祝愿你能记得过去的心情:

重视某人的心情,喜欢某人的心情。

温柔的心情,温暖的心情,高兴的心情。

悲伤的心情,后悔的心情,痛苦的心情。

我不觉得这些事物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它们构成了你自己。

就算是微不足道也无所谓,我想让这些情感留在你心底,我希望这些情感能成为你的意志,成为你的武器。

但是呢,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更真实的人,希望你能够像其他普通的女孩一样得到幸福。帆波是拥有杰出才能的人,但是有时候我也会想就算帆波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无所谓,只要你能够露出笑脸。就算哭泣、就算生气也没有关系,闹脾气、要任性,让我困扰也可以。

我希望你能够相信自己的心灵而做出判断,我希望你能够更在乎一下自己,如果出现了要牺牲自己才能拯救别人的情况,不要毫不犹豫地去舍弃掉自己,你又不是真的无所不能的天使,更不是出生时就带着原罪的囚徒。

这些盼望虽是我的傲慢,却也是最真挚的心愿。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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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濑帆波在生日的当天得到的第一个坏消息是母亲因为过度劳累而在公司倒下了,这个时间的巧合度甚至有一瞬间让一之濑帆波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母亲是不是故意如此,但紧接着她就把这个荒唐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用冷水刺激着脸部的神经让自己强行在凌晨四点清醒着,一之濑帆波脚步不停地穿梭在医院的走廊里,挂号、取药、咨询、和母亲公司的人进行沟通,等到一切事情都忙完了之后,天边甚至已经隐隐透出了亮光。

直到这个时候,少女才能靠在大厅的蓝色座椅上稍稍喘上一口气,两只眼皮上仿佛挂着千斤重的吊坠一样几乎拼了命地在往下垂,嘴唇也微微发白,先汗湿又被空调蒸发再浸湿的衬衫贴在身上有粘稠的触感,一之濑帆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准备回家让真希替她过来照顾母亲一阵子,她现在的情况需要一个热水澡和一觉睡眠。

强撑着一口气回到家里,一之濑帆波给刚刚起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一之濑真希解释了状况,又告诉她母亲现在的病房位置,在看到对方急匆匆地出门去医院后才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指尖传来湿滑的触感。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不大的蛋糕,那是一之濑帆波自己要求的尺寸,因为体积不够,上面也只是插着三根蜡烛。

“先洗澡,洗完澡再睡一觉。”

她自言自语地走进浴室。

“哗——”

热水从蓬蓬头里倾洒而下,从少女的发丝顺着身体的曲线一路流到脚尖,温差的明显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速地冲洗了一遍身体,正打算洗头的时候却发现一旁架子上的洗发水已经用完了,反复颠倒摇晃,最后倒在掌心的也就只有一点点。

“呼,算了。”

洗漱台上安装的半边镜子已经被水汽氤氲成模糊不清的模样,一之濑帆波伸出手去将它擦出一道明显的亮痕,映照出她雪白的脖颈。

一之濑帆波一点点擦去了镜面上的水雾,镜子中她的五官也开始一点点地清晰。

她伸出手去,轻轻地触摸着倒影中的自己。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安慰了别人无数次的话语对于自己的作用看起来并不明显,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露出苦笑。

玻璃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这种刺激让她感到有些舒适,于是她便将额头也靠了上去。

一点点的冰冷刺激着贴着镜子的肌肤,一之濑帆波闭上了眼。

白腻的胸部挤出让人心眩神迷的幅度,湿热的吐息打在镜面上又形成了新的水雾。

“成长吗……”

一之濑帆波垂下眼帘,喃喃自语。

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径直走进卧室,把整个身子埋进了被子,明明精神已经疲倦到了极点,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去他的房间睡吧】

脑子里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就如同洪水决堤般席卷了全身,一之濑帆波抱着一床被子打开了北川凉曾经的家门。

果然,只要躺在这边的话,心灵也会安定下来。

“生日,母亲的受难日吗?”

脑子里莫名地冒出北川凉的话来,一之濑帆波挣扎着爬起身,她走进自家的客厅目光迷离地找到了桌子上的蛋糕。

点燃蜡烛用的打火机就放在旁边,她带上蛋糕和打火机回到了北川凉的房间,一个人坐在那里将三根蜡烛点燃。

“接下来,是许愿对吧。”

“希望……母亲的病早点好。”

她迷迷糊糊地向视野中三簇摇晃的火光吹气。

……………………

不知道睡了多久,眯缝着眼睛点开手机,上面大概有接近十次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全部来自于一个人。

“喂,凉。”

也没有看的意思,直接打电话过去说更方便吧,明明精神状态有些不安定,但是一之濑帆波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帆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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