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这是在当时收拾你的房间时整理出来的,说不定能让你想起些什么。”】

【与你在那面墙上看着的照片不同,这本相簿里包含着你大量的单人照片和家庭合照,不过即使是在这些以你为主角的照片中,也有不少能找到一之濑帆波的身影,看来她确实是在你小时候就已经和你的关系较为亲密,甚至可以参与进你自己的家庭合照中了,你的手指抚上照片中的男人与女人,努力地将他们和自己的父母相联系。】

【“这本相簿大概是你十六岁之前的所有照片。”在你将相簿翻到一半的时候,一之濑帆波就已经收拾好了一切站在你的身后,她纤细的手臂环过你的脖子,娇俏的下巴抵在你的肩头,轻声介绍道。】

【她指着那些照片做出解说:

“这是我十六岁生日时你送给我的发卡,这个可是当年的流行,价格我记得都上五位数呢。”

一之濑帆波开心地用手指点着相簿,左手轻轻地给你按摩着太阳穴:

“但是有笨蛋为了给我一个惊喜,瞒着我偷偷地去给人打工,大夏天穿着那种厚厚的毛绒玩偶服站在街头给别人发传单。”她在你的耳边呼气如兰:

“笨蛋。”】

【你看着照片中那个给女孩带上发卡的自己,模模糊糊间确实想起了发卡,那个发卡……你好像确实有一些印象,但是,但是。

记忆在此刻如同空空的牙床,不想的时候会有一种抓心挠肺般的痒,但是真正去触碰时,又是空荡的痛。】

【你摇了摇头把这个刺痛的念头抛了出去,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我十三岁生日的时候,说起来明天就是我们交往十周年纪念日呢。”

一之濑帆波回答的很快,她咚咚咚地很有气势地走进了房间,不一会便拿着一个玻璃框回来了。

“当时凉给我写的情书我可还是保留着的,这可是我们俩之间幸福的见证。”

不过她又叹了口气瘪着嘴叨念道:

“当时凉可是给我一口气写了几页长的情书,可惜当时搬家的时候丢了不少,只有这一张了。”】

【你将这个玻璃框放在了已经擦干净的餐桌上,里面保存着一张摊开的信纸,不过得益于保存措施还算完整,总体的字迹并没有模糊的太过严重,与一之濑帆波说的十三岁相映照的是,这封情书的笔触十分稚嫩,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语句,大概就是简单地回忆了下两人之间的过去,最后说出“我喜欢你”之类的简单的格式。】

【“现在看的话还有些害羞呢,不过那时候凉也不会想到十年后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吧。”

紧挨在你身侧坐下的一之濑帆波靠在你的肩膀上陷入追忆般地喃喃自语道。

“不管凉的记忆怎么样,凉给我留下的回忆我是会永远记得的。”

“呀,时间到了。”一之濑帆波看了看手表,她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光。

“我要出去工作了,凉今天还是和以往一样待在家里吧,看看电视或者就翻翻相簿之类的,说不定可以多想起来一些东西。”

一之濑帆波走进房间,从衣柜中挑选了一套常服,与居家服给人的印象不同,换上常服的一之濑帆波显得要干练成熟很多,这时候你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是一个有工作的成年人了,而且看这个情况的话,你的处境简直就像是被妻子全程养着的连家庭主夫都算不上的社会渣滓。】

【“没事的,我的薪水足够养活我们两个人,凉也不需要感到愧疚之类的。”

她似乎感受到了你的情绪,在换上鞋子前又走过来拥抱了你一下:

“别担心,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打电话,座机和手机的通讯录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紧急拨号也是我,今天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你不会有事的。”

你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父母丢在家里的小孩,仿佛在被母亲叮嘱着不要碰这个不要摸那个,这种怪异的违和感让你有些烦躁地点了点头,像是期待着他们赶快离开一样。

“我永远爱你。”

在关上屋子的门前,一之濑帆波吻了你的唇,你生涩且僵硬地回应着她,她最终带上门离开了。】

【你站立在屋内听到了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唇上还沾着对方的余温,你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到嘴唇变凉,屋外的响声消失后,你试探性地扭动了门把手。】

【“吱嘎。”

屋子的门如你所愿般地被推开了,但是仅仅只有一道缝隙,大概只有一到两厘米的宽度。

你盯着脚旁已经绷直的三道铁链,他们的一端被固定在下方门框上,另一端则是插入到门外把手上的链扣中锁定。你试探性地伸出手去,但是最终只挤出去了两根手指,你用力地推了推门,它仍然纹丝不动。

直白点概括你的现状的话:

你被囚禁在了这个家里。】

【你在这个家里踱步,从厨房走到客厅,打开冰箱看看食材,走到客厅模摸装饰画,当你意识到这个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时,一种巨大空虚如同乌云一样将你笼罩了。

你的记忆里没有画面也没有声音,这间房子里没有一件你记得起的东西,哪怕是你自己的照片,不管一之濑帆波如何详细地给你介绍着他它们,你都一点想不起来你与她共度过的时光,除了今早醒来后到现在的事情。

你又一次来到那面巨大的婚纱照前,你闭上眼以这个作为锚点开始在记忆力搜寻,但是最终只找到了层层叠叠的气味,那是一种近似草木枯萎腐败的气味,熟过头要烂掉的浆果的气味,肉体衰败死去的……尸体的气味,它们在你的记忆中一闪一闪,如同挣扎着的即将消逝在黑夜中的最后一缕晚霞。】

【你将那张据说是你写给一之濑帆波的情书又看了一遍,你用心地比较了一遍上面的字迹与你早上所见到的那张纸条上的字迹,人的字迹确实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成熟甚至改变,但是一些习惯的笔锋或是某个字的特殊写法却很难变化,你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那封“情书”,最终得出了一个有些悚然的结论:

这封情书的作者和你早上找到的那张纸条的作者并不是一个人,虽然它们的落款都是“北川凉”。】

【“有一个是假的。”你从书房里找到了一支笔,闭着眼在纸上誊写了五遍你的姓名。

当你再次睁开眼时,你发现了纸上的“北川凉”是与纸条和情书截然不同的,第三种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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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感到疑惑,请拨打心理医生坂柳有栖的电话号码”,在你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后,你下意识地想起了早上获得的信息,你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在客厅拨打了背下来的那串号码,一开始你还有些担心一之濑帆波有没有连电话一起封锁,但是电话成功拨了出去,这让你松了一口气。】

【“喂,这里是心理医生坂柳有栖。”电话听筒的那边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虽然对方似乎在有意地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更成熟一些,但是你还是判断出了她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十八岁,换言之,这是一个未成年的自称心理医生的高中生,甚至可能更小。

这个现实让你想说的话一下子又噎在了喉咙里,你决定试探一下对方对你的了解:

“请问我是谁?”

“嗯?”】

【坂柳有栖似乎对这个来了兴趣,她的嘴更贴近了手机,原本轻微的呼吸声更加明显地传到了你的耳中,营造出了一种故作玄虚的神秘氛围,受她的影响,你的呼吸也不禁加重了几分。

“你是我的第1号病人,北川凉先生,很高兴再次收到你的来电。”

她似乎在翻找着什么资料。

“我们可是有两年零一百二十八天没有通话过了。”】

【“两年零一百二十八天?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边的坂柳有栖叹了口气,她似乎找到了你的病历,正在一行一行地给你朗读着:

“北川凉,二十岁,症状表现为失忆症。”

“你该庆幸的是,因为你的病症较为特殊,我还专门给你留了档案。”

听筒中传来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

【“失忆症主要有两种类型。”坂柳有栖给你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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